“本王说一个数据,你们可能不懂,本朝进士的平均年纪大概在33岁。 常言道三十而立,也就是说,在三十年之前,这个人一直都是索取方,而不是贡献方。 与社会,于朝廷是没有太大贡献的。 而近年来,这个平均年纪还在往上涨。 人生有几个三十年呐? 而且朝廷里四五十岁考中进士的也不在少数,真可谓是用生命在读书和考试。 可见这种取士制度十分浪费人力,降低了生产力的发展。” 宋廉眼神一凛,“吴王,你是在抨击当朝科举,轻贱我等学子吗?” 众人怒目相视,朱钧耸了耸肩,“就事论事,怎么上升到人生攻击了? 既然你说到这里,我就说一句,你问问你身后的学子,那些家境不是很好的,他们是怎么上来的,这些年他们的父母过的有多劳累。 若是他们久久不中,是不是要拖垮父母,乃至家庭? 等他们三五十岁了,他们还能做什么? 是种田呢,还是在街边写字买画为生? 那时候垂垂老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自己不被饿死,有何贡献?” 话落,宋廉身后的学生里,不少人脸色都变了,他们目光闪躲,甚至不敢抬头。 是啊,对于家境殷实的学生来说,就算考不中也可以继承家业,他们呢? 若是父母不在了,他们甚至连生活都难以为继! “你看,学子从小开始学习,10年所成不过一个秀才,秀才是没有任何生存能力的,只能靠家里的救济。 常年在家学习,再通过3年一个周期的乡试、会试和殿试才能入朝为官,一年不中,下一次机会就是3年之后。 很多考生在入朝为官之时,已经过了年富力强的时间,开始步入衰老。 学生们在最能为国家和社会创造价值的时候,终日待在家里“之乎者也”,这增加了全年的负担。 也是咱们大业政不合理规划人才发展的体现。 当然,不仅仅是大业,是全天下的如此! 最重要的是,大业考八股文,本王记得宋学士还曾批评过八股文考生死板木讷,这话莫非是本王胡诌?” 宋廉愣住了,朱钧这一番有理有据的话,直接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魏关等人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是又不敢说话,因为他们一旦帮腔,就视为作弊,那么他们就输了! “老夫抨击的是八股文,不是科举,你少给老夫下套!” “难道八股文不是科举取仕的体现吗?你否认八股文,难道不是否认科举,还是说宋学士有更好的办法来取代八股文?”朱钧笑眯眯的道:“本王说话,向来都是按事实说话,从来不像八股文一样,假大空。 科举取仕不应该死板,若是千面一人,这种人能有什么出息? 浙东一脉的学说很好,从历史中吸取教训,可在本王看来,你们吸取的教训还不够啊。 你们只是看到了一些问题,却从来不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朱圣人说,理在客观世界”,讲究“格物致知”,从某种方面来说,和浙东血脉是有共通之处的。 本王不相信你们没有看到科举的短板,也不相信你们不知道人间疾苦,你们只是沉浸在当下,或者说你们的圈子里。 本王跟你们不一样,本王看到了,并且在用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这个现状。 朱圣人说,知行长相须,强调知先于行,从重要性上认为行重于知,知之愈明则行之愈笃,行之愈笃则知之益明,强调知和行是并列关系,认为知行相互促进。 可本王觉得, 一个人若是看清楚了,却不改变,那是什么? 那是从贼! 一个人看到了,去改变了,那才是英雄! 所以本王讲究的是知行合一。” 李颜希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这已经不单单是谈论科举的问题了,更多的是朱钧学术的观点。 知行合一,好一个知行合一! 李善仁内心也是一颤,不由叹了口气,即便他已经很高看朱钧了,每没当他以为自己看清了朱钧后,却发现对方总在更高的层面上。 方克钦眼中闪烁着精光,朱钧的知行合一,他便是第一个执行的。 宋廉皱眉,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存了轻视之心,可当朱钧说起学术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有半点小觑。 “人都是有良知的,良知既天理,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