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祯睖睁地看着风迁月丹田处的伤疤, 风迁月还在脱衣,眼瞧着就要解开裤头,张主任喝了一声:“还有女同志在这, 注意形象!” 风迁月哪懂什么‘女同志’,是林祯反应过来后赶紧垂下头,她其实没有别的想法, 但张主任这么一说, 就有些不好意思,赧红飞上耳尖。 见林祯如此,风迁月解裤头的动作暂停, 这才后知后觉悟出来点‘男女大防’的意思。 他背过身去。 林祯把药给张主任看了眼, 等张主任颔首确定药品没出错后,她把药交给贺胥,让贺胥等小钩换好衣服后, 指导小钩服药。 她则退到一旁坐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堆得多了, 林祯心里有点乱, 她抬眸往隔间里瞧。隔间一直静悄悄的,不知道病人是什么情况, 但安静就是好消息, 说明病人还有气息, 病情也尚且在老郎中可以医治的范畴之中。 她正用‘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的这套安抚自己, 在抬头的这一瞬间,意外就发生了。 在贺胥让风迁月服药的刹那,一直在一旁关注他们的老郎中忽然冲了过去, 他抓住贺胥的手腕, 紧紧地拉扯住他。 老郎中依旧不理解现代的药片, 他把这几枚小小的药片当做丹修炼制的丹药, 丹修炼药也会用上灵石,与他眼中,用灵石淬炼的丹药便是毒药。 医者仁心,行医者治病救人,怎能眼睁睁看着歹人害人性命。 就是因为这一点,老郎中扑来的速度很快,就为了阻止贺胥给药。 爱徒也好,一面之缘的生人也罢,老郎中都一视同仁,想要在他眼前害人,除非先宰了他! 少年一惊,连忙靠近,唤了声‘师父’。 他可以请屋里的诸位医修莫要插手诊治师兄,但又好开口让诸位医修也莫要插手诊治这位也吸入魔障的郎君。 “师父。”为难让少年红了眼,作势环住老郎中的腰,想把师父抱回来:“您松手吧,这是他人之事。” 老郎中没听出少年语气中的错杂无奈,吹胡子瞪眼道:“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 少年眼眶更红了:“医者,仁术也,博爱之心也,当以天地之心为心,视人之子犹己子也,勿以势利之心易之也。①” 老郎中呵斥道:“那你在做什么!” 少年哽咽,一时难以作声。 虽然老郎中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林祯他们治病,但却生不出什么烦躁讨厌,反而令人动容。 贺胥手腕都被老郎中抓出了红印,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挥开老郎中,万般无奈道:“大夫,我们是救人而非害人。” 老郎中不信:“放屁!” “怎么这么粗鄙呢!”张主任忍不住道:“老人家,我们也是大夫,真的。” 老郎中并不相信,正要说‘亲眼所见,莫要欺我’,就见到那魔障入体的病者拾起贺胥手心的药片,放进口中。 喉结一动,吞了。 老郎中:“……” 老郎中惊了,他话已经说得明白,这哪是什么良药,是害人的毒药,这……这傻子怎还吞服了! 他当即松开贺胥,去抓风迁月。 风迁月不喜与人触碰,往后退了几步,见老郎中还是黏上来,眼中顿时冰冷,甚至涌起了几丝杀意。 但冰冷未维持太久,风迁月余光瞥见了林祯。 林祯正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打量着他,且自老郎中冲过来到现在,至始至终她一句话也没说,脸色沉甸甸的,眸里透着几分思索。 她为何是这样的神情? 风迁月试图去弄明白,也就在这个时候,老郎中抓住了他的手腕,布满褶皱的手稳稳地搭在了他的脉搏上,随后抬头仔细辨认风迁月的面色。 也不知道老郎中摸出了什么脉象,片刻后他松开了手,回望众人。 干涸的嘴唇翕动了两下,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 目光放在了角落里的氧气瓶上,瓶身是蓝色,上面还写着缺横少撇的错字,但并没有所谓的灵石。 这并不是法器。 闹了这么久,老郎中终于找回一些理智。 他重新看向沉默的众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小徒弟。小徒弟抽噎了一下,扭过头去,似乎不想被他发现自己快要收不住眼泪。 “老夫胡闹一场。” 老郎中朝着众人拱了拱手:“见笑了。” 说完这句,他走进小隔间,去照顾病重的徒弟,少年也忙追了过去。 等师徒二人走后,贺胥压低声音,惊讶地问:“这是发作结束了?” 张主任后怕地朝小隔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应该是吧,冷静下来了。” 于是贺胥惊讶地看了看风迁月,具体是风迁月的手腕,嘀咕道:“到底什么脉象,摸着摸着竟然把理智给摸回来了!” 张主任抬头问:“小钩,感觉怎么样?” 风迁月点了下头。 张主任说:“脸上的疱疹不要碰,你先休息,要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就赶紧说。”想到小钩不会言语,张主任改口道:“哪里不舒服就画出来。” 说完张主任再次望向小隔间,脸色有些犹豫,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趁着老郎中灵台清明的时候去帮他救人。 林祯也收回对风迁月的目光,急忙掩下因看见风迁月眼底杀意的惊讶。 隔间之中,老郎中两指搭在病人手腕上,面色有些许的凝重。 少年很熟悉师父了,知道师父露出这样神情多半是不好了。他着急地蹙起眉,也不敢去询问。 一个眨眼后,少年忽然想到张主任吩咐他给师兄冲洗时的语调,没有惊慌失措,很是沉稳,就好似很清楚该怎么去救人。 忍不住,少年开口:“师父,能否请外边的医……医者进来瞧瞧?” 老郎中不置可否,少年便明白了,赶紧跑出去,不一会儿,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