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被母亲给抛弃了。 为什么给自己留一千两,但是给乖宝留了五千两? 程景舟还在想着自己要不要把刚刚交公的八百两银子拿回来,真这么做了,他会不会被乖宝瞧不起? 也怪自己手贱,为什么不问清楚就先主动交公了八百两呢? 谢容昭可没察觉到他的小心思,转头又问道:“景舟哥哥,那你只留了二百两银子,会不会不够用呀?” 程景舟立马又成了那个有妻万事足的好夫君。 “不用,二百两银子我能用好久的。” 谢容昭知道程景舟虽然也有应酬,但总体而言,他现在处的那个圈子的花用还是比较普通的,至少没有人往青楼那等地方跑。 而且二人相识多年,谢容昭自然知道他最喜欢的东西大都与文房四宝有关,再不然,就是一些古人字画,这些东西自然是价值不菲,正常情况下谁也不会带上为千甚至是上万两银票在外闲逛。 真有想买的,也会差人到家中来取银子。 虽然程景舟说银子够用,但谢容昭还是不可能真地就不闻不问了,她手里头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自然也不愿意做一个守财奴。 谢容昭很清楚自己重活一世是要跟自己的家人一起生活,一起有更美好的日子,所以她不会把自己拘于那些不重要的东西上面,比如说银钱。 若是倒回到她幼时,她会把银钱看得很重,因为那个时候阿爹读书要用钱,自己吃药也要用钱。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他们的日子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所以,这个时候银钱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了。 平安是跟在程景舟多年的人,武师傅如今也是跟着程景舟身边,所以这两人的花用也在谢容昭的考虑范围之内。 程夫人已经在这里安排了一些下人,比如说管家,再比如说前院的一些人手。 其实前院的力课,基本上都是朝廷给派过来的,毕竟程景舟已经是从六品的官身了。 王自珍特意拿了一些碎银子和几个荷包去找到平安和武师傅。 “这些是夫人给的,你们跟在大人身边,日后少不得要帮着打点,这些有备无患吧。若是没了记得跟公中帐房那里去报。” “多谢嬷嬷,也谢过夫人。” 程景舟假期结束,也得开始天天上衙了。 谢容昭成亲后,便自觉是大人了,行事比以往要稳重许多。 比她早成亲的王宜诺,还特意过来看她。 “瞧着你的这小脸儿白里透红的,我就知道你家状元郎待你不错。” 谢容昭还有些不好意思,“改天请你们去四季茶语吃茶呀,我还让他们琢磨出了几样新点心,到时候一起去。” “好。” 送走王宜诺,陈夏面色古怪地过来:“夫人,刚刚有人送了一封信过来,上面写明了要您亲启,奴婢也不敢妄自做主,已经请人看过了,这信纸上没什么问题。” “嗯,你直接打开吧,把里面的信递给我就好。” 谢容昭说话间已经将手中的绣绷子又放下,归于原位。 谢容昭打开信,里面写的内容并不多,短短几句话,但是却让她一瞬间就感受到了危机。 “送信的人呢?” “走了。其实门房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送来的,就是被人从门缝里强塞进来的。”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谢容昭不解,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还敢拿着陈年旧事来威胁她? 对方在信中提及了十年前的旧事,显然不是京城人士。 对方到底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阿爹来的? 这么大的事情,谢容昭自然是不敢自作主张,谁知道对方是否存了什么肮脏心思? 谢修文散衙回家,得知乖宝在书房等他,立马就大步赶过去,还以为是他的小乖宝受委屈了。 “阿爹!” 谢修文见她气色不错,而且也不像是哭过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找为父有要事?” 谢容昭将那封信拿出来给他看。 “这上面写的不清不楚的,只说是别忘了十年前的高阳县旧事,还说我如今过着这般奢华的生活是否亏心。阿爹,你说会是什么人在故意针对我?” 谢修文皱眉,这还真不好猜。 高阳县? 十年前的事,的确是太有难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