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到安县。
这可把胡县令吓坏了,照这么搞,那平阴的儿郎还怎么娶媳妇?
娶不到媳妇就没法把生育率搞上去,生育率搞不上去就没有人口增长,没有人口增长就没有劳动力……
不曾想,现在劳动力也要被吸过去了。
县丞告诉他,已经开始有男丁下户到安县做倒插门了。
胡县令:“……”
整个人彻底懵逼。
安县这是要扒他老胡家的裤衩子啊!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胡县令急得连觉都睡不着。
最终他纠结了许久,才决定走访安县,看看到底是不是传闻中那般政通人和。
独子胡宣担忧自家老子一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劝阻一番,无奈胡县令铁了心要走一趟安县。
家人没得法,只得差心腹亲信跟去。
不管怎么说,那安县的衙门可曾干过土匪,甭管有没有改邪归正,多少还是有些唬人。
带上行囊,胡县令骑着瘦弱的小毛驴往安县去了,途中遇到一队送亲的花轿,他差亲信江安去询问。
不一会儿江安回来,同他道:“家主,那花轿是咱们余家村的闺女要嫁到安县大井村的。”顿了顿,“听说有四五个姑娘都嫁到大井村了。”
听到这话,胡县令心口一坠,活像自家闺女被抢似的,憋着一口气没法泄出来。
他心中不满,吹胡子瞪眼道:“那大井村有什么好,怎么个个都往里头嫁?”
江安:“……”
他其实也很困惑。
待到下午申时,主仆才抵达关应门。
现在城门虽然能进出自由,却查得极严。
守门的官兵看过主仆的路引后,又细细盘问了一番。
胡县令说是来吃喜酒的,又故意说起大井村娶媳妇的事,那官兵这才缓和表情,放了二人通行。
主仆进县城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们寻了一家简陋的客栈落脚。
翌日一早两人就去逛早市。
胡县令特别关心当地的物价消费,问到粳米时,一样贵得咬人,不过问起当地的食盐时,他还是被打击到了。
平阴的官盐二百七十文一斗,当地居然才一百六十文一斗!
这整整少了一百一十文啊!
差价得换近五斗米了!
看他露出一副便秘似的难堪表情,江安赶忙安慰道:“家主莫要生气,安县境内原本就有一口盐井,官盐低廉也在情理之中。”
这话胡县令不爱听,板脸道:“你诓谁呢,那是官盐,衙门得从中取税收。安县取消了徭役,衙门不从官盐上动脑筋,上哪儿弄钱银来开支?”
江安一时答不出话来。
胡县令是个有点清高的人,他绞尽脑汁都琢磨不透官盐居然这般低廉。
那帮土匪取缔了徭役,又把土地下放给老百姓,且官盐还这么低廉,他们靠啥养衙门呀?
难不成喝风就行?
在县城里转了一圈,他没看出什么名堂来,穷还是一样的穷,不过跟平阴的差别还是有的。
城里的百姓个个都精神抖擞,说话和颜悦色,一点都没有平阴的颓丧麻木。
这种差异江安也感受到了,忍不住说道:“家主,我怎么瞧着街上的老百姓个个都抬头挺胸的,精气神儿贼好。”
胡县令点头,“精气神儿确实顶好,跟咱们平阴的老百姓不一样。”
他心中好奇得紧,又暗搓搓到衙门那边的告示墙看名堂。
以前贴的许多告示还未撕下,有取缔徭役的告示,土地下放的告示,还有什么集训和商税告示。
商税告示他看得懂,那个集训就瞧得迷糊了。
压下心中的疑惑,主仆又去了一趟乡下,索性去大井村。
途中他们见到一群官兵下乡,胡县令壮着胆子上前询问。
那官兵告诉他要下乡垦荒。
胡县令心中更是好奇。
官兵跟他说垦荒给村民们种桑养蚕,便于周家商贾回收蚕茧。
听到这茬,胡县令想起方才看到的商税告示,一下子就悟明白了,合着是为了多收取周家的商税呢。
看来那帮土匪也是要弄钱的。
主仆以问路的方式去了大井村。
时下冬小麦开始收割,今年三晴两雨的,没出现干旱洪灾。
麦田里金黄色的麦穗颗颗饱满,沉甸甸的,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不少村民在地里挥着镰刀收割他们的劳动成果,晚些时候有官兵陆续下来帮忙劳作。
这情形胡县令见怪不怪,因为平阴在农忙时节官兵差役也会下地帮忙劳作。
一老儿扛着两头尖的扦担路过他们,胡县令同他唠了两嘴,说自己是隔壁县的,家里头有闺女想嫁过来,特地来这边瞧瞧。
那老儿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指着不远处的村庄道:“咱们大井村前阵子才娶了好几个平阴县的闺女呢。”
胡县令试探问:“听说只要落户过来就有两亩地分?”
老儿点头,开始跟他讲解自耕地和租地,以及活田这些惠民政策,全是胡县令没听过的东西,整个人都有些裂了。
他酸溜溜道:“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