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
结果李疑真的很认真地在吹,暗搓搓道:“先前秀秀曾去平阴看过,想必对那边的情形也知晓一二,倘若把乾江的水引进平阴县内灌溉农田,阿萤说那便是唾手可得的粮仓,秀秀对此有何看法?”
赵雉斜睨他,“没钱挖乾江。”
李疑知道他抠门,采取迂回战略,继续道:“目前咱们安县有六百兵,平阴有近两万人,倘若两地能抱团结为盟友,日后把兵丁发展到近千人定然不成问题。
“我以为,若这次真能解平阴之困,把他们招揽为盟友,不失为一个稳妥的法子。
“平阴有粮,咱们有兵,相互又离得近,若是两相结合,无异于如虎添翼。
“只要咱们助平阴的老百姓分到地,假以时日,两地的粮食定能自给自足。
“此举且不说能得老百姓拥戴,还能白捡兵丁。
“只要秀秀加以操练,这些兵便能以一敌十,毕竟他们背后要守护的是自己的亲人。
“我以为,为了守住手中得来的土地,一旦遇到外来者进犯,这些兵定会全力以赴,可比当初贾丛安花钱买的那些人管用多了,咱们何不取之?”
赵雉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眯眼道:“谁给你的胆量?”
李疑干咳两声,“我是有些膨胀了,不过心里头到底不服气,王太守那等混账东西都能把控永庆郡,我们这帮人为何就不能占据一席之地?”
赵雉:“……”
李疑发牢骚道:“永庆的治下一片混乱,各县的老百姓过得猪狗不如,就拿咱们安县来说,都穷得叮当响了,还狮子大开口要我们上交一万贯赋税,全然不顾老百姓死活,这是人干的事吗?
“你瞧那胡县令,为官十二载,也开始对朝廷失望透顶,尝试着自救谋求出路了。他都如此,我们难道要欠一屁股债死守安县吗?
“我心里头很不痛快,花出去的那些钱银得买多少粮食养多少百姓。我以为,阿萤说得不错,我们得把目光放长远一些,为自己筹谋前程。
“现在胡县令来求助,一旦我们进入平阴与他结盟互助成功,往后他有粮,我们有兵,不论谁来进犯,手里握了粮和兵都有底气去对抗。
“现在是胡县令来寻求改变的机会,同时也是我们扩张势力的机会,还请秀秀慎重考虑平阴的益处,切莫坐视不理。”
赵雉沉默了好半晌,才道:“起初来安县,你们非得把我留下来守城,现在我是又砸钱银又砸人进来,已经把这泥潭越刨越深。
“你说刨安县也就罢了,毕竟我当初也曾图谋过贾丛安的兵,可是现在你们让我去刨平阴县。
“我就想问,日后是不是还得让我去把永庆郡给刨下来?”
他本以为李疑会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哪晓得那厮不要脸道:“把永庆刨进兜里不好吗?”
赵雉:“……”
他终是憋不住了,质问道:“是谁给你的胆量和勇气这般膨胀了?”
李疑理直气壮道:“王萤。”
赵雉:“……”
李疑一本正经道:“她说你擅长带兵,我擅长治内,她擅长动歪脑筋,妥妥的铁三角,走到哪里都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诸葛亮。”
赵雉:“……”
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偏偏李疑很严肃,“你看那胡县令,人家还是正儿八经的官,都主动来跟我们这帮乌合之众攀交情了,可见王萤是有两把刷子在身的,我觉得她一点都没吹牛。”
赵雉揉太阳穴。
他觉得这日子越过越魔幻了,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无力感。
曾经他擅长掌控全局,自从来安县后,局势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往他无法掌控的方向越跑越远。
先前再怎么折腾都是在安县境内,他能彻底把控整个县的处境,就算遇到变故,也都能及时应付。
那没什么好担忧的。
可是如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却要把篓子捅到平阴去。
那里的乡绅养私兵,还他妈做过官,跟安县的挑战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她的胃口越养越大,他却越来越有危机感。
一旦平阴的操作没有把控好,捅到上头的太守府去了,那才叫坑爹。
买官的钱算是白花了。
助平阴实现土地均分是一场大冒险,他们虽然在名义上是属于朝廷,但篓子捅大,一旦朝廷追问起来,定然没法子交差。
赵雉忽然觉得头痛。
随着投入的成本越多,他就愈发会计较得失,以求稳为主,不愿先前的努力打了水漂。
偏偏那狐狸还是跟以前一样莽。
她确实有过人的本事,能把胡县令洗脑向他们靠拢,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一个正儿八经的官,屏弃自身的偏见,正视安县的政绩,并且愿意尝试去学习改变,这本就是天方夜谭。
现在那女人玩得越来越大,甚至比他干土匪还要刺激。
如果说土匪敌对的只是小团体,那她玩的场子就是几万人的博弈了。
两个县,三万多人的前程全握在她手里,胡县令甚至还把乌纱压到她身上去赌,可真他妈刺激!
赵雉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