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雉整个人都愣住了。
鼻息间是女人撩拨的气息。
触碰到的唇温软,他明明心跳如擂鼓,却硬是忍着一动不动。
梁萤从未亲过男人,自然不懂得什么技巧。
她自认为小有几分姿色,胆子也大,想来能把他勾得蠢蠢欲动。
不曾想那家伙居然跟柳下惠似的坐怀不乱。
妈的,居然撩不动?!
这可把她惹恼了。
骨子里的征服欲被激发出来,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用强势的态度把他的脑袋按到椅子的靠背上,强吻。
赵雉整个人都炸了。
只觉得三观再次碎裂一地。
气息交融间,他不由得箍紧她细软的腰肢,捉住她的后颈回应她的侵犯。
他无耻地想着,反正是她先来撩拨的,罪不在他。
那女人却很会玩,在他被勾起欲望时忽地发狠咬破他的唇。
赵雉吃痛尝到了腥甜的味道,皱着眉头抓她的脑袋,发簪不慎脱落,满头青丝从指尖倾泻而下,少许幽香萦绕在鼻息。
梁萤被迫仰头,下颚线条柔美,颈脖纤细白皙,仿佛轻轻一折就会被折断。
她的唇上还带着刺目的红,是他残留下来的血迹。
那女人明明生了一张清丽脱俗的脸,看他的眼神却带着几分妖。
她似笑非笑地舔了舔唇上的血迹,缓缓说道:“赵郎君都没尝过,怎么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毒呢,嗯?”
赵雉眯了眯眼,似乎这才意识到怀里的女人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梁萤继续玩火,披散着发一点点靠近他,温热的气息吐到他的颈项间,露出细密的牙齿轻轻咬了咬他的喉结。
这是野兽捕猎的动作。
赵雉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只戒备地盯着她的小动作。
那女人却像小猫一样在他身上蹭了蹭,发间的幽香时不时刺激他敏感的神经。
她几乎把整个身子都依偎到了他身上,小声道:“阿萤在这世上无亲无故,赵郎君处处包容,老太太也疼惜我,你们便是我至亲的人。”
这话赵雉听得半信半疑,他捏住她的下巴,斜睨她道:“你这张破嘴,最会忽悠人,我是信还是不信?”
梁萤撒娇,往他怀里钻,露出女人柔弱无骨的小模样,“我想图谋永庆,也是想要守住这片来之不易的安宁,赵郎君难道就不想守住它吗?”
赵雉冷哼,“这跟图谋永庆有什么关系?”
梁萤理直气壮道:“当然有关系了,万一以后永庆守不住了呢?倘若又换了另外的太守过来,没有王太守那般容易忽悠,我们岂不是危机重重?”
赵雉没有答话。
梁萤继续道:“我这也是未雨绸缪。
“太守府年年来收取大量赋税,总不能一直惯着他们,我们辛辛苦苦养家,岂能一直往他们的兜里扔铜子儿?
“这种寄人篱下你能忍,我可忍不了。
“他们吃了多少,就得给我吐出来,若是不愿意,就开肠破肚去取。”
她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娇,没有任何威胁性,可是他知道,她是有那个头脑杀人的。
见对方许久不语,梁萤环住他的脖子,冷不防问道:“赵郎君可喜欢阿萤?”
赵雉没有答话。
梁萤哼了一声,起身想走,却被他拽了回来。
他终归食髓知味,想要在她身上索取得更多,却又克制内心的蠢蠢欲动。
那种养成的矛盾令他备受煎熬,一边想侵犯,一边又提醒自己小白兔太小。
猛虎细嗅蔷薇。
他像个变态一样轻嗅她身上的气息,尽管已经收敛起利爪,仍旧挡不住身上来自成年男性的危险。
一个在战场上拼杀过的男人,满手血腥,视人命如草芥的土匪。
哪怕他什么都不干,只要坐在那里就有压迫力。
那是来自骨子里的匪气,与在黑暗里长成的扭曲。
它同时也是充满着矛盾挣扎的。
在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白兔跟前,他会自然而然收起獠牙与利爪,尽量表现得像个人样。
可是他又很苦恼。
因为小白兔比他想象中更有野心,甚至胆子大得惊人。
那种感觉很奇妙,好似鱼塘里容不下一条鲸。
于是为了养这条鲸,鱼塘只能不断扩张扩张,无止境扩张,直到养得下它为止。
赵雉觉得他似乎陷入了一个怪圈。
随着投入的成本越多,他的野心也跟着成本膨胀了。
现在他在安县和平阴又花钱又耗精力,另一边的松县只怕也得掏他的小金库。
这些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东西,倘若被太守府收回去,他铁定得吐血。
可是不继续投入下去,就会处于上不上下不下的尴尬局势。
进退两难的滋味可不好受。
他微妙又复杂的心情梁萤自然是清楚的,因为就是她故意给他挖下的坑,设下的局。
目前他已经砸下了数万贯,养衙门,买官,上赋税,资助平阴修灌溉水渠,更换兵器,养兵丁等等。
也不过短短两年,就花掉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