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县的黑陶货,东陵那边脱手得最快。”
梁萤点头,“官盐得在土地下放后的县里铺货,你们的胡县令连年都没有回来过,一直在外头忙碌,争取在春耕之前把郡里所有县都实现土地下放。
“他们在前头开路,官盐在后头紧跟,你家的黑陶也会陆续追上。
“我给你们计划了八个月的时间,让黑陶在郡内遍地开花。
“倘若能立足了,以后各县衙门就会抽取少量商税,毕竟他们要交一成公粮养太守府的兵,得给他们开源周转。”
朱老儿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梁萤:“打铁还得自身硬,有贾家的渠道和公家替你们开路,做出来的东西可不能忽悠别人才是,一回能忽悠到手,第二回可不容易了,还是得做熟客方才是长远之道。”
朱老儿:“王功曹说得是,我们断不敢砸了朱家黑陶的口碑。”
梁萤欣慰道:“你老人家明白这个道理就好,趁着贾家的铺货渠道先把口碑做起来,日后能立足了,可以选择继续与他们合作,也能自己做运送渠道。
“现在公家给你们开路,不可能一直扶持,还得自己能立足方才是本事。”
朱老儿严肃道:“王功曹的话老朽都记下了。”
一行人边走边聊,到作坊里看制作工艺。
目前最容易脱手的是锅、罐和瓮,以薄利多销为主。
梁萤心中默算了一笔账。
一口黑陶锅也不过两斗米的价,贾丛修定损一百件折五件,则意味着他会捡五件陶器进自己的腰包。
再加上脱手一件还要收三文钱的利,脱手一百件陶器捡三百文,加上五件陶器,那每行销一百件黑陶锅他能得五百多文。
如果陶器脱手的量大,这笔数字累积起来是相当可观的。
到底是商贾,反正铺官盐都要做渠道,替朱家顺带还能搞点副业,确实有利可图。
以后恢复商税,每件陶器进县销售得交一文钱的商税,那朱家运送的成本就是六百多文。
如果贾家不涨带货抽取的三文利,倒是比自己做渠道省钱,但是把量做起来之后总不能让对方掐脖子,还是得自己搞渠道才有主动权。
现在因为贾家的大量铺货,窑里一直没熄过火,他们就盼着能一直烧窑。
梁萤也很满意贾家的执行力。
如果朱家黑陶经得起市场洗礼,那永庆郡内将会诞生出最大的一家黑陶器作坊,给地方衙门带来的利益将是巨大的,特别是平阴,这可是一笔不少的税收。
她始终坚信,唯有商农兼并,才能把口粮和地方经济带动起来。
把地方经济带动起来了,就会有更多的人愿意涌入,流入进来的人多了,她才有机会卖地给太守府搞钱。
走访完朱家,梁萤又到其他乡走访蚕农。
平阴这边的面积比安县大,地理环境相对较平坦。
去年落实土地下放后,因为水渠的修建,受灾得以缓解,莫约损了近三成的收成。
好在是后来太守府减免赋税,家家户户都小有余粮,日子过得不算艰难。
此地跟安县一样,有周家过来收购蚕茧,副业发展得非常迅速,几乎家家户户都养得有蚕。
不仅如此,当地人许是尝到了甜头,知道村村通后上头就会取缔徭役,全都主动把道路扩宽,一个冬弄下来,大半村子的路都修缮得差不多了。
梁萤不禁惊叹于他们的速度。
这不,有老媪问她什么时候能取缔徭役。
梁萤笑道:“你们平阴人不得了,待村村通,和出城前往主干道的官道都按要求扩宽之后,当地衙门上报到太守府,上头派人下来验收,确认没有问题了就取缔该县的徭役。”
老媪道:“那估计还得等一阵子了。”
梁萤摆手,“也等不了多久,平阴地势平坦,出县到官道的路差不多都挺宽的,把窄的地方稍加扩宽就能交差,估计上半年就能把徭役给免了。”
听到这话,老媪不由得笑了起来,“那敢情好。”顿了顿,“没有了徭役,一亩庄稼地自己能得七成,且还能卖蚕茧补贴,这日子有盼头!”
梁萤也咧嘴笑,“有盼头就好。”
俗话说要致富,先修路。
路好走了,不仅方便人们出行,衙门运送军用物资也容易得多,并且还有商贾运输货物往来都便利。
你好我好大家好。
待元宵节后,梁萤才折返回太守府。
赵雉到城门口接迎她回来。
回府衙的途中她说起安县的情形,赵雉认真地听着。
听她说起蚕农经济和朱家的黑陶,他到底还是有点佩服的,在搞钱和治内上,她的头脑确实有着绝对权威。
赵雉也同她说起这些日太守府的情形。
外头有不少流民想进城,都不敢放,在朝廷举动不明之前,他们不敢贸然接纳流民。
两人就各自的情形一番交流。
赵雉个儿高,低头认真倾听。
有时候梁萤说到高兴的地方,笑得眉眼弯弯。
那种积极向上的情绪极易感染人,赵雉也抿嘴笑。
在街道上看到妇人牵着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