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逗笑了。
甘宗群瞥了他一眼,做了个手势,旁边刘校尉上前把那士兵手里的两只瓜拿走了。
众人又笑了起来。
结果下一瞬,一女娃把她祖母篮子里的甜瓜补到士兵手里,脆生生道:“吃!”
士兵:“……”
他无辜地挨甘宗群等人盯了几眼。
小小一只甜瓜,代表着东州老百姓对这群人的喜欢。
在进太守府的途中,甘宗群一直在掂手里的瓜,第一次感受到了东州人的热情。
刘校尉道:“这边的人当真好客。”
甘宗群嗤之以鼻,“在鲁郡那边,你可曾感受过他们的好客?”
刘校尉:“……”
甘宗群:“那些人虽然大字不识,却一点都不傻,哪些是好哪些是坏,心里头可清楚了,俞州的衙门能把民心哄到手,确实费了不少心思。”
刘校尉试探问:“那我们以后会收编到赵州牧手里吗?”
甘宗群不屑道:“赵雉小儿,乳臭未干,岂能压我一头?”
刘校尉闭嘴。
保池失陷的消息传到俞州,梁萤让魏中丞过去治内。
目前韩二娘已经能独当一面了,韩大娘受她洗礼,也成长得很快。
梁萤有心让她们学治内,说道:“这次你们跟魏老儿去保池,我让他多带着你们学治内,以后会直接放权。”
韩二娘蠢蠢欲动道:“大长公主这般抬举,以后二娘会不会也能像我父亲那般做一郡之首?”
梁萤鄙视道:“出息,以后去京城做京官不好吗?”
听到这话,韩二娘立马来了精神,“你可莫要诓我。”
梁萤:“不诓你,先把基础打好了,以后才有本事爬得更高,看得更远,明白吗?”
韩二娘点头,“明白!”
梁萤对姐妹俩一番交代。
待她们离去后,武安过来,说道:“那两位女郎当真了不得,我在官舍里问过她们,来俞州似乎有一阵子了。”
梁萤应道:“是有两三年了,现在差不多能独当一面,再费心培养个三五年,做太守也使得。”
武安:“倒是个争气的。”
梁萤笑道:“除了她们以外,甄氏也了不得,永庆、临都和雁门等地的学堂都是她在筹办,我实在太忙,只能偶尔抽空过去巡察。”
武安摇团扇道:“这么多县都开办学堂,也着实不易。”
梁萤:“说来也不怕阿姐笑话,那些学堂的经费,衙门里倒没拨多少钱银去,大部分都是靠当地的商贾扶持。
“学生们自己解决伙食,现在用到的纸极少,主要以沙盘写画为主,许多地方都是公家的场地,雇教学的先生费用占大头,其他开支能少则少。
“我现在是巴不得商贾们有钱挣,他们能挣钱了,衙门就有商税,那些人腰包鼓了,总会做些挣名声的义举。
“当初把这些人的田地充公,总得用其他方式去扶持他们,总不能一直让他们吃亏。”
武安点头,“士农工商,也只有你才会扶持商贾。”
梁萤严肃道:“农业重要,商贸往来同等重要。
“只有把地方的作坊物什送出去了,才能带动地方发展,地方有钱了,才养得起学堂这些没有油水的公办民生。
“等底下的娃娃一批又一批长大了,就不会像他们的祖辈那样是文盲,不论男女,以后的出路总会宽阔许多。”
武安赞许道:“确实是这个道理。”
梁萤试探问:“阿姐可有兴致兴办学堂?”
武安失笑,“我年纪大了,没那个精力去折腾。”
梁萤反驳道:“你看魏老儿他们七老八十了还干劲十足呢,腿脚灵活,跑得比我还快。”
武安默了默,“我一辈子不曾干过什么正经事,恐做不好。”
梁萤:“我也没治过内,现在俞州不挺好的?”又道,“以前哪有公家像俞州这般在每个县兴办学堂呀,都是头一遭,一开始总是不够好的,但时日久些,总会越来越好。”
武安没有吭声。
梁萤怂恿道:“甄氏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来俞州了,我实在抽不出手来折腾这个,你们合计合计?”
一旁的柳元娘也积极道:“兴办学堂是利国利民之策,主子饱读诗书,应能接得下这桩活儿。”
梁萤忙道:“学堂这差事我是不会把它交到男人手里的,因为涉及到女学,怕他们存有偏见,还是握在女郎手里更稳妥,毕竟我打定了主意扶持女学,让她们以后能走出来闯出一片天地。”
武安:“你这女学若是拿到京里去,不知会被百官抨击成什么样子。”
梁萤笑道:“那些酸儒,以后女儿家还能参加科举,岂不得气死他们?”又道,“数千年来都是男人能获得学识得利,如今女人也有机会做学问了,损了他们的利益,自然着急。”
武安抿嘴笑,知道她是匹野马。
梁萤道:“阿姐考虑考虑,你若有这个兴致,以后学堂的事就归你了。”
武安摆手,“你莫要拿学堂来拴我。”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头还是有点心动,因为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功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