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燥热的天气总算是过去,进入了一年最舒适也是最美的秋天。秋分节气,碧空如洗、天气晴朗,树静风止,空气中微微有一点寒意。 坐在后殿等待的朱由检都有一点激动。今天应该能给各位清流大臣们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吧。 初通鼓响,侍仪舍人二人进入皇极殿。二通鼓响,通赞、赞礼、宿卫、侍卫、尚宝卿捧着大宝进入大殿归位。三通鼓响,阁臣率领百官上殿,五品以上大员进入正殿,从五品以下按照官位站定。 四位拱卫司官各执长鞭,四鞭齐鸣,三声过后,朱由检这才在鸿胪寺执事官的接引下坐上了升凋龙髹金九级御座。 百官在内阁阁老的率领下,向着御座上的皇帝五拜三稽首,然后拱手加额,三呼万岁,百十人的呼声在大殿内部回响,然后就是一片的安静。 朱由检半天也没有等到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的声音,心想这都是电视剧骗人,再一看大家都距离自己丈八远,算了还是自己来吧。 清了清嗓子。 “有臣子谏言说朕不临朝会,还有臣子谏言这朝会三六九须开,也还有臣子谏言说朕应该效法先帝,每日临朝。朕也好奇,看来有些事情非是要在这朝会上才能议得?也罢,请诸位卿家说说吧,看看何事必须要在这里才能说道的。朕前几日也学会了一句古话,众卿家有事早奏,无事咱们就退朝吧。” 这时候就是内阁首辅的回话时间了。其实黄立极清楚地知道,这大朝会就是朝廷的礼仪之一,年头年尾、打个胜仗或者要杀个重臣的搞一搞就行了。天不亮就要起来,一不小心就能搞到午时,这要是天天早朝,皇帝不消说,六部还干不干活了? 这一届皇帝别的行不行且两说,但是不折腾朝臣确实是少见的圣明。按照黄立极这种朝廷的重臣们的思考方式,不乱折腾臣子其实就算是一个不错、圣明的天子了。 黄立极正要出来回话,不料兵部给事中刘先龙一抖衣袖,却率先站了出来。 “臣兵部给事中刘先龙弹劾大太监魏忠贤伙同英国公张维贤、督师孙承宗私分昌平用地壹拾伍万亩。同时,臣参督师孙承宗为求官位行贿魏忠贤,与大太监沆瀣一气,是为阉党,扰乱朝政。” “你是?” “臣兵部给事中刘先龙。” “臣佥都御史徐璜附议。” “臣户部侍郎左一鸣附议。” 你别说,刘先龙发完言后,一堆人都站了出来。这还没有完,一个人又站了出来。 “臣工部侍郎刘大可附议,同时参孙承宗对建奴为敌如虎,梭巡不前,朝廷召袁崇焕已有月余,尚未上报行军安顿军略,致使辽东芥蒂之藓已然有重燃之意。” “哦。”朱由检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三月前,你是给朕上过马尾巴奏折那位啊。关于昌平用地的事情你参他们三个之前,没有问过你们尚书侍郎的意见吗?” “阎鸣泰,毕自严。你没给他们说过昌平之事吗?” 阎鸣泰一脸愤怒的看着刘先龙。 这位上杆子找孙承宗求军部承建官校职位,被孙承宗给骂了回来。后来又拉拢了一批人,想要承担皇宫外军部、新内阁的承建、又被自己拒绝了。谁知道能在今天的大朝会上整这么一出。 阎鸣泰看了一眼同时出列的户部尚书毕自严,回到:“臣不察。” 佥都御史徐璜也顾不得了,反正弹劾了就要停职上折子自辩,无论是孙承宗还是魏忠贤,只要把官校的事情拖一拖,后面总有人能使得上劲。这么多年了,那见过皇上内廷拿出来实打实的三十几万两银子,听说皇上把自己的山陵都给停了。 “阎鸣泰大人也为阉党一员,自然不愿意臣等上奏。陛下不应被魏忠贤等人蒙蔽。更何况,吾等书生尚且能与建奴一战,为何孙督师迟迟不做计较,畏建奴如虎,胆气尚不如我等?更何况北国之寒、边关之苦、鏖战之疲,孙督师怕也是难以承受了。这官校山长一职理也应有兵部会同吏部报请内阁。” “臣等附议。愿陛下选廷推军部首辅或官校山长一职。” 说完,御史、兵部几位又站了出来,就连国子监也有人站了出来,表示国子监也能承担起对武将的教化之职。 朱由检看孙承宗欲出来回话,摆了摆手: “孙卿先回去。既然你们说阎鸣泰也是阉党了,那就找个不是阉党的。” “周廷儒,钱谦益,你们二位分别在复社、东林还颇有些名望,也套不上阉党的字号,要不你们两位出来说一下。” 周延儒刚刚入阁,却也是侧身让让了比自己年长的钱谦益。 朱由检脑子里面却总是浮出来水太凉三个字,又想到了那天在茶馆中无意碰见的陈子龙,不知道柳如是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钱谦益能够在天启朝活下来,还混得不错,委屈求全的功夫是有的。他自然谦和的说道:“东林只是词林乐趣、香茗玩笑而已,却也没有诸位大臣说的意思。” “好。”朱由检就知道这时候还想着潜伏等待的钱谦益是自己的好朋友,听到这里也不由的拍了一下金椅扶手。却把还有一大段话没说的钱谦益给憋了回去。 “钱侍郎所言极是,朕几日未想清楚之事却被钱卿家说的一清二楚。东林乃文人词林结社而已,卿家何日若有此盛事安顿,可否邀朕同往,朕在诗词方面也略有小得。” 这么长时间了啊,穿越者用诗词装逼环节我怎么还没有遇见呢。 钱谦益看着皇帝拍着桌子就给东林下了定义,还是用了自己刚才启头的原话,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拱手应承。 周延儒看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阶段,知道崇祯皇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