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化身为喷子的钱谦益与十几位官员互喷。从殿外传来一声急报后,王朝恩带领着身沾满鲜血的李若链走了上来。 “臣幸不辱命,涉及窝藏建奴、贪污、意图谋反桉的主犯田尔耕、许显纯以及锦衣卫内部共计七十人均落网,已交付都察院。臣于田尔耕、许显纯处查收往来书信、函件两大箱,枪械一百五十条,刀剑、铠甲无数,黄金白银等物还在清点中,特意复命。”。 哗…………众臣哗然,一夜之间,锦衣卫就改换了门庭,不远处,魏忠贤等人也在瑟瑟发抖。 李若链稍微有点狼狈,左臂上还包裹着白布。 从凌晨开始的抓捕前半程都一切顺利,按照重要程度,在一个个的被窝中摁住了目标。 到了李若链刀枪师父的时候,李若链坚持要亲自动手。谁知冲进去的时候,正在院子里面哄孩子的师父把孩子扔给了他,却拉着旁边的一个建奴首领往外冲。 李若链接过了孩子,却没有躲过师父和建奴迎面几刀。最终抓住了师父,却走脱了建奴的首领,现在还在全城求索。 “嗤……”这时候,已经回到了本位的工部侍郎刘大可等四人,不知是不是脑袋抽了,还是真是为了这几个锦衣卫落网而高兴,不知不觉的笑出了声。 没想到在这安静的大殿上却是显得如此突兀。 “刘侍郎,听到同僚受伤了很开心?”朱由检问。 “臣是听到查封的文书很高兴,这里面一定有臣谏言的结党之事。臣建议把与锦衣卫田尔耕、许显纯往来的信件也展示于众人之前,是否结党营私之事一目了然。” 刘大可突然被拿捏住,心里慌得一匹,说完了自己都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耳光。 自己和定国公的书信还在魏忠贤的手里面呢,怎么说出来这么一句当官以来最不靠谱的朝堂问答? 果然,害怕什么来什么。 估计也有把柄在李若链这一次的箱子里面锁着的佥都御史徐璜不等不硬着头皮站出来。 “臣也有言。” “臣听闻魏公公前几日也查封了定国公往来书信,臣也恳请不妨也一并公开于众,是否结党营私之事也会一清二楚。” “臣等附议。”人不多,看来都像是给自己壮胆的。 满朝文武看着这两个货都傻眼了。你们两个今天是出门没有带脑子吗?还是已经无所顾忌、大公无私到了圣人一般的境地了? 幼,刚才还坚定的站在一起的两个人这就开始相互伤害了啊。 一个是老牌勋贵定国公,一个是昨日干将田尔耕。与这两个人往来的现在朝堂上站着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吧。 一个是西厂的老阴将魏忠贤,一个是锦衣卫的新红人李若链。黑纸白字的文书落在这两个想要立功的人手上还能有好?就算你是人情往来,关键是这架不住人家拉扯啊。 只要抓进去,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本来还平静的朝堂这时候如同开了锅一般。 “臣以为不妥,这些书信臣认为应该统一交付都察院、大理寺认真鉴别后,方可定罪。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这次的人就比较多了,蔚为壮观的站了一大片。 朱由检这时候第一次发现了平衡的妙用,这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很奇妙。 也许你理论上都已经知道了,但是只有在这一刻你才会明明白白的感受,在朝堂上搞平衡这件事,朕是真的学会了。他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地下群臣的表演。 更多地人把怒气发泄到了工部侍郎刘大可的身上。想一想也对,没有这货毫无理由的发笑,这些文书不是应该会乖乖的送到大理寺去?那个时候,无非就是花一点银子和人情的问题了。真要是官位保不住了,也不至于丢这个人啊。 “李同知辛苦为朝廷,你有胆子笑人?我看你就是田尔耕之流的同伙。”这位看来也是和定国公往来亲密的。说着说着,手里面的笏就噼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刘大可哪里忍受得了这个,正准备还手,无奈后面不知谁一脚揣在了腰眼上,踉踉跄跄的就扑倒在地。 旁边这位也不客气,对着刘侍郎的子孙根就是一脚。 嘶,朱由检高高在上,清清楚楚的看到刘大可弓着身子像一只被抓在手上的大虾,都不由的一阵感同身受的疼痛。 也还有过来嘴上拉架的,奔跑中不自觉的就从刘大可的身上上踩过。 那边的佥都御史徐璜的日子也不好过,刚要还嘴,迎面就被一只笏牌敲到了嘴上,也不知道是鼻子还是牙齿,瞬间就是满脸的鲜血。 不多时,这两位不见了头冠、跑丢了官靴,扯破了衣袍,披头散发的窝在角落中。 朱由检这才示意王承恩。 啪…………,四位拱卫司官各执长鞭,凌空一抽,整个大殿这才安静了下来。 长见识啊,这一段应该足以被写到未来的明代宫廷奇观中了吧。 朱由检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轻浮了,沉下脸: “这大殿之上的都是重臣,又不是市井无懒。成,按照各位的意思。” 朱由检看看大家,“宣魏忠贤、李若链将定国公往来书信和锦衣卫田尔耕往来书信搬运至殿前广场。” “臣遵旨。” 下面的一干臣子都黑了脸。 不多时,在两人的指挥下,十几人的小队四人人一组,七八个巨大木箱就被挑运到了大殿之前。在殿前广场上整齐排开。这时候就更热闹了,大殿外连廊处还在整齐列班的五品以下官员们也发出了一阵嗡嗡的讨论声。 “去看看吧。” 说着朱由检就走下了九级宝座,自顾自的走出了大殿。后面哗啦啦的跟着一群重臣,就连已经躺倒在角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