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白苏诊脉完毕,淡淡地开口道,“李大姑娘身子骨无甚大碍,她喊着疼的那双手除了手腕上已然见好的伤口,便没有任何的异样。” 李家二夫人觉得李家夫人喊了白苏来给自家闺女诊脉,就是不怀好意,因此根本就不信白苏说的,口气不善地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若是我家艺儿无碍,为何她连连喊疼?难不成我家艺儿会骗人不成?!我瞧着是你学医不精,所以瞧不出个好歹来!” “弟妹这话就讲差了,先前茜儿中毒,就是白苏给她解了的,她怎么就学医不精了?”李家夫人不乐意了,道,“若是你不信,那还是去请了大夫来吧,免得我这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李家二老爷虽然放浪形骸,但也是个要脸之人,尤其是堂上还坐着未来的亲家和女婿,更加觉得李家二夫人的咄咄逼人很是下自个儿的脸子。 于是,他不耐地对李家二夫人道,“行了,你莫要在这儿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好啊你,整日里的胳膊肘往外拐,没得一点儿良心!”李家二夫人怒目圆睁,高声嚷道。 李家二老爷亦是怒火中烧,道,“放你娘的屁……” “二弟!”李家二老爷刚开口,就被李家老爷给制止了,“注意你的言行。” 李家二老爷素来就怕李家老爷,听他这般说,也就不情不愿地将后头那脏话儿给咽了下去,只狠狠地瞪了一眼自个儿那个不省心的娘子。 “啊……”就在这时,李家大姑娘又尖叫起来,那声音里头带了点点撕心裂肺。 “我的儿,你莫要吓娘!”李家二夫人将李家大姑娘搂在怀里,眼泪汪汪,也不管在堂上的其他人了,只一个劲地催自个儿的贴身丫鬟去请大夫。 贴身丫鬟刚快步走到门口,就与匆匆进来的一个小厮撞了个满怀。 那小厮也不管贴身丫鬟,径直绕过她,走到正堂中央,躬身喘着气道,“启禀老爷、夫人,明月庵的慧明师太来了。” 李家夫人心中一喜,脸上却露出惊讶的神色来,“慧明师太?快,快快有请。”顿了顿,又道,“不不不,还是我亲自去迎。”说着,起身便快步出了正堂。 刚出了正堂不久,就见府里的小厮引着身着灰衣袈裟的慧明师太缓步走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奉着年轻尼姑。 “阿弥陀佛,贸然到访,还请夫人莫怪。”慧明师太手拿佛珠,单手作揖,目光淡淡地落在李家夫人身上。 慧明师太那目光虽淡,但里头的慈和温润让李家夫人通体舒泰,她笑着往前,双手合十,虔诚地施了一礼,道,“师太能来,是我李家的荣幸。快随我正堂里头请。” “夫人请。”慧明师太微微颔首,执着那佛珠的手往前一伸。 李家夫人也不客气,扶着丫鬟的手转身,便引着慧明师太进了正堂。 正堂里头,李家大姑娘还在叫唤,李家二夫人便是连声地哄着,其余的人端坐在椅子上均是脸色不太好看。 倒是屏风后头的李茜茹满脸笑意,小声地对朱珠道,“这李艺茹真真是活该,瞧着我真是满心舒爽。” 朱珠点头,道,“她们母女俩做了那些个阴毒的事儿,是该让她们也尝一尝痛苦的味道。” “珠姐姐说得是!”李茜茹笑着,又道,“不过珠姐姐是怎么办到的?那李艺茹瞧着完好无损的,怎么手就疼得厉害?” 朱珠刚想回答,就见从屏风的缝隙里头瞧见慧明师太已经进了门,便道,“慧明师太来了,回头再与你细说。” 李茜茹只好将自个儿的好奇心给压了下去。 慧明师太随着李家夫人进了正堂,除了李家二夫人和大姑娘,其余的人都敛了神色,包括屏风后头的李茜茹和朱珠,一道站起身子,对慧明师太行礼,再请了她落座。 慧明师太的位置是李家夫人特意安排的,只要她一坐下,微微侧头,就能瞧见逼在屏风后头的朱珠和李茜茹。 待众人都坐了,李家老爷客气地问道,“慧明师太今儿个来所为何事?” 慧明师太半垂的眼眸微抬,瞧向李家大姑娘,并不回答,反而是淡淡地道,“不知贵府的大姑娘这会儿是否觉得双手灼热,疼痛不堪?但又没有丝毫的外伤?” 没有料到慧明师太会这般说,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事关自个儿的宝贵闺女,李家二夫人率先醒过神来,眼神殷切地瞧着慧明师太,连声道,“是是是,师太说得没错。咱们正要去唤了大夫来给我家艺儿瞧瞧,为何就不明不白地疼成了这般模样,竟是碰都碰不得了。” 因着慧明师太并不善医术,所以李家二夫人也不会求她给自个儿的女儿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