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个儿的奶娘,将自个儿从小带到大,感情颇深,李家二夫人不忍见她如此,忙爬起来追出去,待那木板落到管事嬷嬷身上的时候,李家二夫人冲了上去,趴在管事嬷嬷背上,欲要替她挡下那一板子。 “作死呢你们,还不将二夫人拉开。”李家夫人走到门边,轻斥着在一旁不知所措的丫鬟婆子们。 闻言,那些丫鬟婆子纷纷上前,七手八脚地将李家二夫人拉开,小厮们手里的板子才安安稳稳地落到了那管事嬷嬷的身上。 寻常人,被打上一板子就够吃疼的了。更何况那管事嬷嬷这般大的年纪,又要打上五十大板,可真是够呛能挺过去。 这不,就如同李家二夫人说的,五十大板一打,那管事嬷嬷会死。果不其然,打到最后,那管事嬷嬷直接就咽了气。 李家二夫人哭嚎不止,眼睁睁地瞧着那管事嬷嬷被裹了一张草席,拖了出去。李家二夫人知道,那犯了事儿,被打死的下人都会被扔到乱葬岗上,最后只会尸骨无存! 可怜奶娘照顾了她一辈子,临老还得给她顶罪,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啊……”李家二夫人受不得刺激,疯狂地大叫了一声,继而便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娘……”李家大姑娘提着裙子,神情惊慌地跑出正堂,半扶起李家二夫人,使劲地晃了晃,但李家二夫人却无丝毫反应。 李家夫人冷笑着瞧了眼李家二夫人和大姑娘,接着便转向自家相公,问道,“老爷,二弟妹和艺丫头做了那些令人不齿的事儿,该如何罚她们?” 李家老爷沉吟道,“就将二房母女俩送去祖籍的庄子上静思己过,终身不得踏出庄子半步。” 听了李家老爷的处置,李家夫人觉着有些轻了,但毕竟是李家二老爷的妻女,多少也要给他点颜面。 可谁知,李家二老爷却指着李家二夫人,道,“大哥,我要休了她。” “不……”李家大姑娘高声嚷道,“爹,您不能休了娘!娘替祖父祖母戴过孝,守过丧,不能休!” 李家二老爷怔了怔,他却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一茬。 这会儿,又听得李家老爷道,“是啊,二弟。不是大哥不为你做主,只是这二弟妹休不得。若是休了,就算她犯事在前,我们李家也都会被戳脊梁骨。为了李家,你就委屈些。” 李家二老爷眼睛一转,顺杆子爬,道,“那……还请大哥允了我将翠翠接进府来。”这翠翠便是李家二老爷在外头养的外室。 李家老爷脸色一沉,刚想训斥,就被李家夫人抢了先,道,“有何不可?!明儿个你就将那翠翠给接进府里头来,一应吃穿用度都按了姨娘的份例来就是了。” 李家夫人深知打了个巴掌,就要给个枣吃的道理,于是,便说了这番话。 李家二老爷果然是感恩戴德地谢了一番李家夫人,只道是长嫂如母,最是疼他! 李家夫人朝李家二老爷笑了笑,不置可否。接着,转而去吩咐丫鬟婆子,道,“先将二夫人抬回房去,明儿个一早,与大姑娘一道,送去祖籍的庄子上。” “是,夫人。”丫鬟婆子们应了,上前来拉开李家大姑娘,抬了李家二夫人回二房的院子。 李家大姑娘不知在想些什么,呆坐在地上,就连丫鬟婆子们拉她,也丝毫没有反应。 突地,她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往正堂里头跑来,待跑到慧明师太跟前的时候,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续不断地磕着头,道,“师太,求求您,求求您,将我的手疼去了吧!求求您!” “阿弥陀佛。”一直端坐在椅子上,双眸微阖,默念佛经的慧明师太睁开眼,悲悯地瞧了一眼跪在她脚下的李家大姑娘,淡淡地道,“大姑娘,贫尼想问你一句,这会儿你可还觉得手疼?” 闻言,李家大姑娘呆了呆,这才发现手上已经没有了那股子灼热的感觉,也不再疼了。 慧明师太接着道,“大姑娘,望你好自为之。” 李家夫人朝丫鬟婆子们使了个眼色,她们便上前来将李家大姑娘给拉回了自个儿的院子,关了起来。 待到第二日一早,丫鬟婆子们将李家二夫人和大姑娘平日里的衣物收拾了一番,便将她们带上了马车。就这样,还在昏迷中的李家二夫人,以及万分不情愿的李家大姑娘被送去了祖籍的庄子上。 待到李家二夫人醒来,她们母女俩已经在半路上。任由她怎么闹,那些押解她们母女俩的下人们都不为所动,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自个儿被送到了祖籍的庄子上。 至此,李家二夫人和大姑娘就被扔在了祖籍的庄子上,自生自灭。 当然,这是后话了,这里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