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太傅在屋子里头,手握书卷,昏昏欲睡。 冷墨推门进来,手上端了一碗丁嬷嬷刚做得的冰碗。 田太傅瞧见他,脸上的困顿散去,露出深深的笑意,收了手里的书,从床上坐了起来。 “外祖父,您尝一尝这冰碗,味道很是不错。”冷墨端着冰碗上前递给田太傅。 田太傅笑着点头,接了冰碗来吃。 吃了小半碗,田太傅便推说太凉,不吃了。 冷墨就将冰碗放在床头的矮凳上,若是田太傅想再吃,拿起来也方便些。 “外祖父,您可还记得当年出使西域各国的事儿?”陪着田太傅说了一番无关紧要的家常话,冷墨不经意间问道。 田太傅一怔,“墨儿怎么问起这个了?” 冷墨道,“突然间就想再听您说一说当年的事儿。” 闻言,田太傅深深地瞧着冷墨,想从他脸上瞧出一些什么来,可是自家这个外孙子如同往常一样冰冷的神色让他瞧不清什么,只得敷衍着道,“年纪大了,糊涂了,哪还记得那些事儿!” “我瞧您不是糊涂了。”冷墨毫不客气地道。 “你什么意思?”不满于冷墨的态度,田太傅拧眉,呵道。 “外祖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就只问您一句,为何要下毒谋害司夫人?”冷墨瞧着田太傅,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似是疑惑,似是痛苦,又似是愤恨。 田太傅闻言,伸手将矮凳上的冰碗掷到地上,呵斥出声,“混账东西,你在胡言乱语攀扯些什么?!” 冷墨苦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况且您的小厮已经招认,是您吩咐他去给司夫人下毒。” 原来如此! 方才自个儿的小厮被冷墨招去,原来是去被审问的! 可就算自个儿的小厮招认了,田太傅也不会认,只梗着脖子道,“荒谬!一个奴才之言如何可信?!” 冷墨又道,“外祖父可莫要再否认了,就算没有您小厮的招认,您也洗脱不了嫌疑。毕竟司夫人所中之毒来自西域,咱们这儿偏偏只有您去过西域!” “毒来自西域?!”田太傅诧异,情不自禁地反问了一句。 冷墨点头,“外祖父是否有疑惑?为何您让小厮下的毒竟然变成了来自西域的毒?” 田太傅紧抿双唇不发一言。 冷墨自顾自地将小厮说的徐徐与田太傅道来。 原来,那日小厮取毒之时,因为紧张不小心打翻了原先要下的毒,临时改换了那瓶西域之毒,他想着反正毒发症状都差不多,替换了也无大碍,可这样一来却恰恰成了指认田太傅是真凶的证据! “外祖父,您为何变成了这般凶恶的模样?!”冷墨痛心疾首。 田太傅不再否认,语气高亢而又激动,“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若是那司夫人死了,你就不用娶那糟心的女子,何乐而不为?!” “何乐而不为?!”冷墨瞠目结舌,“那是害人性命,何来的乐?!” “呵……”田太傅冷笑,全然没了做官时刚正不阿的模样,“反正那司夫人已然中毒,命不久矣,你还追究这些做什么?听我的,赶紧退了和葛琼的婚事!” “砰……”这时,屋门被骤然推开。 说话声戛然而止,田太傅和冷墨望过去,就见司庭远手里牵着司昊宸,正脸色阴沉,满身寒气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暗二。 田太傅和冷墨不约而同地心一沉,不知司庭远和暗二在那儿站了多久,又听了多少他们的对话?! 瞧司庭远和司昊宸那模样,怕是…… 田太傅不敢再多想,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冷墨亦是跟着他,跪在了地上。 “臭老头,你敢害我娘!”司昊宸松开握住司庭远的手,蹬蹬蹬跑到田太傅跟前,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田太傅晓得司昊宸的身份,被踢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生生了受了这一脚。 “昊宸。”司庭远淡淡出声。 司昊宸见好就收,啐了田太傅一口,就愤愤地站到了一旁。 这会儿,司庭远道,“田老太爷身子不适,今儿个起就在屋子里好生休养吧。”言下之意,是要将田太傅软禁在屋子里头。 “司公子!”田太傅惊愕,“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和小公子啊!” 司庭远面无表情地看他,犹如瞧着一个死人。 田太傅咽了咽口水,继续道,“现在的司夫人她那身份极是上不了台面,日后……”说到这,田太傅略微瞧了瞧司昊宸,才继续道,“日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