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还有些微凉。 朝堂之中,时折安一身绯色朝服,站在群臣首位。 红色让这个已经年过四十的男人看起来面色红润,精气神十足。 皇帝闭目,背靠龙椅。 “这外围围墙的修建,根本就是劳民劳财。” “新帝继任不足月余,如此作为怕是要惹得民怨沸腾。” “虽然南良眼下偃旗息鼓,但难免有卷土重来的一日。” “到时候,咱们哪里来的人丁和财力来抵御外敌?” “是啊,旱灾和之前的两次征战已经掏空了国库……眼下,眼下。” 一人一句的朝臣突然闭了嘴,那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微微动了动身子,睁开了眼。 时折安见状,一步上前,“臣觉得,如今南良内乱自顾不暇。” “域南关眼下虽然驻兵骤减,但防卫还是必须的。” “或许从北边先调一支军队过去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工部尚书张垚闻言也站了出来,道: “这南垣县当初陛……麟皇子将其赏给了嘉兴郡主做封地。” “当时可是答应了对方,南垣县由郡主统管,她每年只需缴纳相应的税收即可。” “眼下若是咱们调北部人口过来,怕是……” 时折安闻言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怎么?这封地给了谁,便不是黎国的土地了?” “陛下守卫边关还需她一个女子点头?” 张垚犹还记得当初姜晚的模样。 那时候这封的,可是当成弃子被扔出去的。 眼下南良内乱退兵,他们这才得了喘息,眼下兵还未整顿起来,就想着要卸磨杀驴了。 而且这时折安,当初若非他家闺女逃婚,也不会惹得南良人大怒,骤然攻城。 可想到此处,张垚突然愣了下。 不就是因为南良人攻城,才给了眼前这位上位的机会吗? 而且这新帝上位数日,时折安这老狐狸就从边关赶了回来,做了天子近臣。 思及至此,他蓦地后背发寒。 突然就沉默了。 “其实这事儿倒也不难。” 同样站在群臣首位的一个年轻男人突然开口。 他面若冠玉,身形挺拔如松。 站在一众老臣之中分外显眼,“我今日听闻,嘉兴郡主回来了。” “不如召郡主来宫一趟,询问下她的意见?这增加守卫可是好事儿。或许郡主本身就有这个想法呢?” 众人闻言不知情的皆是一脸惊愕。 嘉兴郡主竟然回来了? 在南边正乱的时候赶过去,已是巾帼不让须眉之色。 众人本以为她会遇到危险,她却在休战之后,应该留下整顿自己封地的时候回来了。 回来干嘛? 见新帝吗? 想到坐在首位的那个谁都琢磨不清的新帝,众人心中皆是疑问。 时折安也愣了下。 就听那程意继续道:“听闻跟着郡主一同进京的还有安南侯家的世子。” “安南侯竟不知此事?” 时折安听到世子两字的时候,背后猛地僵了一下。 时晏……回来了? 他竟然又回来了。 那能片刻就能夺人性命的“不灭”怎得在他身上就这么没用呢? 若是换了别人,哪里还能如此蹦跶。 “是……是吗?” 安南侯也是郁闷至极,可当着皇帝的面儿,到底得给个交代。 “只是这孩子,与我并不亲近,这回来……许是住在外面了吧。” “不亲近?不亲近人家将爵位白白送了你?”一个站在安南侯身后不远的大臣小声嘟囔道。 时折安正欲看看是哪个说的。 就听上位的皇帝道:“今日朕乏了,就先到这儿吧。” 说完,竟当真打了个呵欠。 任由一旁的太监扶着走出了大殿。 一殿的大臣皆是面面相觑。 这一早上大家抹黑爬起来早朝,结果一件事儿也没个答案。 就这? “程大人……” 张垚见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