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峥回来后,有大大小小的会要开,还要做报告。 江悦听他提过一嘴,这个案子似乎是还没完全结束。 抓捕秃鹫是一回事,审问和追踪又是一回事。 所以谭峥每天都是在走基层,做笔录,跟群众打交道的路上。 披星戴月早出晚归,几日下来,又极速地瘦了一圈,本来就黑,现在瘦削的脸庞仅剩一层薄薄的肉贴着骨头了。 玉指轻轻摩挲他粗糙的脸,“你傻不傻啊,一个劲儿往前冲。” “没事,以前的训练强度比这大多了,我早就习惯了。” 江悦心疼,却又帮不上什么忙。 她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了,谭峥是个犟脾气,不然,他也不会以珠城市公安局工作狂魔著称了。 他前世破获的大大小小的案子,哪一桩案子不是他亲力亲为? 宁愿听到百姓的骂声,也不愿意听到百姓的哭声,谭峥身体力行这句话,他做到了。 清廉公正,高风亮节,也许他们不会知道谭峥是谁他做了什么。 但每一个埋头桌案的夜晚从不忘记,他身上反复来去,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的腰伤也不会忘记。 在他在位的期间,珠城从一座抢劫案频发的偏僻小镇,到以夜不闭户,仅仅花了十年。 在这十年里,谭峥就像一位不善言辞的老者,默默地看着这座小城腾飞,经济飞速发展,长出自己的铠甲,坚韧不拔。 江悦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于是给了他一碗补药,“把这碗补药喝了,给你补身子的。” “你费心整这干啥?我一大老爷们,喝不喝都无所谓。” 谭峥一抬头,黑漆漆的一碗药,就放在了跟前,热腾腾的水雾里夹杂着浓重的药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就是专门给你熬的,喝!” 江悦可不管谭峥适不适应,她要按头硬灌。 谭峥:“……”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还能咋办,硬喝呗,都是他媳妇“沉重”的爱。 他喝了补汤,还自觉地把碗拿去厨房自己洗了,江悦满意极了。 等他回来,江悦有意关心,“笔录做得如何了?有没有新发现?” 提到这,谭峥表情微怔,脸上难得地沉思和迷茫。 “一点点蛛丝马迹,涉及范围广大,已经向驻地公安局申请调派人手一起协助了。” 人口失踪,本就是地方公安警察应该要勘察的案子,如今却是他们地方上的武警来调查,这像什么话。 只是,谭峥以为驻地公安局派来的干警会是这附近的,但是没想到等来的确是宋阳。 “峥哥!怎么会是你?真巧啊。” 宋阳也很意外能在工作中见到谭峥,京市这么大,他除了前几次见过面之外,后面就没时间再来了。 江悦倒是邀请过他来家里吃饭,但每次不是他没空,就是谭峥没空,哥两个怎么都凑不齐。 是以,乍一见,还有点新奇。 他们警局前两天接到上级指示,说要他们配合破获一起拐卖案。 宋阳本来就是以这个功升上来的,都不用他自告奋勇,上级的目光就落到了他这处。 好呗,出就出呗,就是这次还能不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几个月没见,圆脸的宋阳看起来都有点沧桑了。 他下巴处冒着青茬,白皙的脸蛋上,两抹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就十分沧桑。 这才几个月,俊朗的少年就像被岁月打击得七零八落的了。 工作场合不寒暄,谭峥朝他轻轻颔首,立即展开工作。 “好久不见,现在开始来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吧。” 同他一起前来的,还有他们警队的三名干警,长相皆都周正,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 老朋友合作,皆都熟悉彼此的办事风格,单刀直入,直到傍晚,宋阳还有些意犹未尽。 “峥哥,不愧是你,你提供的那些情报,为我们解决了好多困惑,我相信照着这条线摸下去,总能顺藤摸瓜的。” 谭峥颔首,“可惜情报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不然的话,我们早就能把大鱼钓上来了。” 宋阳没做声,他直到谭峥说的哪条大鱼是谁。 上次在沧州他差点就跟那人擦肩而过!要不是当时突发情况,让那人溜了,如今怎么都不会有这惨案! 是他,又对不起那么多无辜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