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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争之世,不仅仅是诸侯与诸侯之间的争斗,也是学说与学说、理念与理念的碰撞。
正是这种碰撞才诞生出了源远流长的璀璨文化。
可以说正是战国时代这个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缔造了华夏民族此后千年的昌盛不衰。
当然千年以后究竟如何,如今的魏罃却是不知道的,现在的他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见证者罢了。
“魏侯胸怀宽广,我等钦佩之至。”
在接受了在场所有人齐齐地拜见之后,魏罃从台上来到台下,将展示的舞台让给了那些远道而来的学识渊博之人。
儒家、道家、法家、墨家……
来自天下各处的各家学者,依次来到台上向魏罃、向其余人阐述着自己的学说;
仁爱、无为、法治、兼爱……
因为不同地位、不同经历而产生的理念,在全场众人的耳畔不断地交织与碰撞。
见证着一切的魏罃此刻的心情是平静的,活了两世、拥有自己理念的他并不会那般轻易地被其中的某些学说所影响。
见证这一切的魏侯此刻的心情是激荡的,因为作为魏国君主的他从中看到了魏国更加昌盛的未来。
那一日,初具规模的西河学宫之中屡屡响起喝彩之声。
而魏罃相信至少在自己在位的时间之中,这阵阵的喝彩之声会在西河这片大地之上一直飞扬。
……
“驾……”
“吁……”
一道控马之声自大地之上响了起来,而负责护卫魏侯的队伍也因此停了下来。
缓缓停下了自己向前的脚步,看了看停在自己身旁的这驾马车,魏罃又转身看了看身后跟随着的公孙鞅、公叔越两人。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
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魏罃,公孙鞅与公叔越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股不舍同时出现在了两人的眼中。
或许是因为公叔痤,他们两人与魏罃之间往往更多了几许亲密,而魏罃继位之后的种种表现则让这种亲密转化为了更加坚实的忠诚。
如今眼见好不容易来一趟的魏罃,匆匆而来却又匆匆而去,两人的心中总有那么一股不是滋味。
看着两人脸上浮现的神情,魏罃的目光之中却是生出了几分了然。
“你们在西河郡干得不错,寡人也一直将事情看在了眼里,此番西河学宫一行更是让寡人对于你们更多了几分信心。”
“寡人相信在你们师兄弟的通力合作之下,西河一定会比从前拥有更加美好的未来。”
面对着魏罃这款款的期许,公孙鞅两人脸上的神情立时一变,双眼之中尽是郑重之色。
“臣等定不负君上重托。”
“好了,鞅师弟、越师弟,我们三人之间也不是外人。我要说的也就是这么多了,接下来就看你们两个怎么做了。”
上前几步将面前的两人扶起身来,魏罃看了看远处,“好了,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臣等恭送君上。”
对着面前的两人轻轻点了点头,魏罃当即走向自己的车驾,踏上回返安邑的路途。
恰在此刻,一道催马之声却是从远处传来。
“驾……驾……驾……”
片刻之后,一名魏军传令兵就已经出现在了魏罃的面前,与他一同到来的还有一道来自安邑的噩耗。
“启禀君上,相国从安邑发来急报,公叔老相国病重。”
“什么!”
听到这则消息,魏罃脸上立刻脸色一变,站在原地的公孙鞅、公叔越两人更是不可置信地叫出了声。
“不可能,我不久之前离家之时,父亲还……”
听着耳畔这道声音,看着视野之中那张面容,魏罃原本准备乘坐车驾离开的心思立刻消散而去。
“去牵两匹快马来。”
“喏。”
伴随着一道躬身应喏的声音响起,魏罃带着几分锐利的目光先是落在了面前的公孙鞅身上。
“现在情势紧急,没有那么多说话的时间了。”
“鞅师弟,你留在西河,西河现在不能没有你这个郡守。”说完之后也不顾公孙鞅的反应,魏罃的目光立刻转向了公叔越,“越师弟,和我一起尽快回返安邑去见老师。”
“臣等谨遵君命。”
这一句话语落下不久之后,看着视野之中快速疾驰的一支轻骑,公孙鞅的目光之中浮现了几分担忧。
脑海之中回想着那一道曾经对于自己谆谆教导的身影,公孙鞅更是在心中默默念道:“老师……”
……
“驾……驾……驾……”
安邑的城头之上,一面面赤色的旗帜高高飘扬;一面面旗帜下方,一名名士卒肃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