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笑:“姐姐也终于可以不用再每天挂肚牵肠。” 面对沐冰云半带揶揄的言语,沐玄音却是缓缓仰头,看着苍白的天空低喃道:“断绝了龙神一脉,这个世上,再无可能出现威胁到他的存在。” “有些遗憾注定无法弥补,但一定……再不会有什么危难与灾厄了……” 哪怕日后出现了什么微小的可能性,她也定会在其崭露头角之前抹杀之。 ………… 帝云城众殿之下,一个灰暗、寂静、阴森的地下空间。 踏……踏……踏…… 不重的脚步声,在这个阴森空间却是格外的震耳惊心。 哗啦啦…… 脚步声的临近,带起阵阵无力的锁链摩擦声。 昏暗的光线之下,宙虚子一点一点抬起头来,如此简单的动作,却在他身上呈现的无比痛苦艰涩。 艰难抬起的双目,浑浊的宛如死潭,只在碰触到临近身影的那一刹那轻微的颤荡了一下。 全身血污、面如恶鬼、骨瘦嶙峋……任谁看到他,都断然无法相信他竟是一直为神界万灵所敬仰敬重的宙天神帝。 他全身骨骼尽碎,经脉尽断,玄气更是散尽,几缕附骨的气息却又死死的吊住他的命气,残忍的让他求死不能。 几根再普通不过的缠身锁链,便将这曾经的神帝葬入无法挣脱的噩梦炼狱。 “云……澈……” 没有了玄力,他浑浊的眼睛已无法穿透黑暗,但那股印入骨髓的气息,他纵死,都不会淡忘。 虚弱的声音,痛苦而沙哑。他的身体开始哆嗦,带起锁链混乱作响,但他别说起身,就连抬起手臂,都是奢望。 “宙虚子,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吗?” 云澈声音低缓,不带丝毫情感。但纵然宙虚子已沦落至此,也绝不代表他已弱去了对他的恨意。 即使他已夺回了一切,即使再予以宙虚子千万倍的酷刑,生命中也再无法触碰到茉莉的身影。 “你……必遭……天谴!” 沦落此地,他已不求云澈放过他,不求云澈让他死,唯有竭尽全力所吼出的诅咒。 “天谴?呵呵呵……”云澈不屑的低笑:“若劫天魔帝没有离开,怕是这天道都早已崩坏,它也配谴我!?” 宙虚子脸孔肌肉颤动,声音字字恨怨:“你这……魔鬼……终有一日……必……被……血诛!!” “魔鬼?哼,以我手上所染的鲜血和降下的灾厄,又岂是区区魔鬼二字可配?”云澈低眉道:“魔神似乎不错。” 他继续向前一步,沉重阴冷的压迫力几乎要碾碎宙虚子早已残破不堪的躯体:“宙虚子,你猜,我这个魔神,是被谁逼出来的呢?我自己不妨先猜一下,你一定不会认为这一切是你的错吧?” 宙虚子抬目,陡然狂吼:“我没错……我有何错!我只错在……当年目拙……没有早些除掉你这个恶魔。” “不愧是曾经的宙天神帝,哪怕已经落得如此卑怜的模样,说起话来依旧是这般的大义激凛,道貌岸然。” 云澈笑了,笑的讽刺而怜悯,他微微抬头,不急不缓的道:“前段时间在清扫东神域时,天机界那边有了一个颇为有趣的发现。” “天机界众生离散,已成为空界。天机三老端坐自毙,天机神典也已崩碎,而有一页的碎片却偏偏完整的保留了下来,上面刻印着很有趣的十二个字。” “善则诸天永安,戾则魔神戮世。” 哗啦! 宙虚子全身剧震,带起锁链晦涩的摩擦声。 “世人皆传天机界的预言从无遗算,说起来倒也的确有些门道。”云澈斜目看着宙虚子忽然开始混乱战栗的五官。继续道:“离开神界那三年,我曾沉于阴郁难以自拔,后又忽然拨云见日……因为我在灰暗之中找到了曾经失却的人,更得到了我生命最重要……让我生平所经历所有苦难、阴郁都不值一提的瑰宝。” 云澈仰起头来,声音淡淡:“那时的我,是何其强烈的感激着上苍的恩赐,曾经的恨与怨似乎都不再多么重要,我甚至痛恨自己手上曾经沾染的肮脏与鲜血。” “后来魔帝归世,天地被笼罩于绯红的灾厄,那时的我,将拯救诸世奉为自己必行的使命,期望以此消抹我以前所沾染的罪恶,更期望这般救世功绩可以为我身边之人……尤其我的女儿带去庇佑她终身的福泽。” “呵呵,呵呵呵呵……”云澈笑了起来,笑的极其冰冷讽刺:“那时的我,多么的良善和伟大,简直就是一个以救天下为己命的圣母。” “如果,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