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边关那边将士们在冬日里最爱喝的回春酒,这酒不是一般的烈,但喝了之后遍体生暖,你冒雨前来,饮了这酒,不必担心会染风寒了。” 月宸萧擦擦嘴角呛出来的酒水,平复了一下呼吸:“皇兄这些日子辛苦了。” “还好,没你辛苦,虎狼在侧,你日子过得肯定很艰难。” 月凌炽越过桌案,轻轻拍了一下月宸萧的肩膀:“难为你了。” “有皇兄的人在暗地里扶持,臣弟还能撑得住。”月宸萧眼底泛红,挤出一个复杂的笑。 时间紧迫,月宸萧离开太久会引起暗中眼睛的注意,兄弟俩没那么多时间叙旧。 月宸萧直接切入正题:“该安排的人皇兄安排好了吗?” “都已成功到达他们要去的位置,寻瓒浑水摸鱼又安插了一些人,晚些时候我会将那些人的身份告知于你。”月凌炽转着手中的木质摆件,嘴角笑意冰冷。 “栖霞巷的玉太妃已经和寻瓒搭上线了,臣弟这个龙椅估计也坐不了太长时间。”月宸萧扒开酒囊的塞子,往嘴里又灌了一口酒。 玉太妃和寻瓒勾结到一块,目的显而易见。 “太后知道吗?” 月宸萧扯了扯嘴角,笑容冰冷嘲讽:“应当不知,我这个亲儿子在她面前的分量可不如丞相重。” 月宸萧最不耐烦听到的,就是太后在他面前诉苦她早年间因为位分低,所以才不能照顾他。 太后这么多年来一直把他当个获得泼天富贵的台阶,未曾有一日对他是真正的慈母情深。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太后需要仰仗寻瓒,所以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现在太后已经到达了至尊高位,挑起她与寻瓒的嫌隙很容易。” “那今晚我就去慈宁宫和太后一块用晚膳,顺便聊一聊功高盖主的典故。” 月凌炽摩挲着摆件,出主意道:“可以让她抓到玉太妃的人往外送信,一个不安分有皇子的太妃,足够太后起防备心了。” 月宸萧点头:“皇兄入宫来,可还有别的要事?” “有,虎符在你那里吗?” “皇兄是要虎符?可虎符并不在我手里。”月宸萧面露为难。 “还在寻瓒那狗贼手里?”月凌炽脸色难看下来。 “当初我仓皇登基,本想趁乱问他要来虎符,可寻瓒狡猾奸诈、油盐不进,至今没有要来。” 月凌炽今日冒险入宫,为的就是虎符,现下得知虎符还在寻瓒手里,空跑一场的月凌炽一气之下差点捏碎手中的木质摆件。 月宸萧面带歉意的告罪:“是臣弟无能。” “非你无能,是寻瓒此人太过狡猾,他都能把先帝玩弄于鼓掌之中,手段自然是常人不可及。” “好在咱们月家还有皇兄您,不然这偌大江山可真要被那无耻盗贼偷去了。”月宸萧惭愧于自己不能惩戒盗贼,又庆幸还好他提前救下了月凌炽。 “莫要妄自菲薄,若非有你,皇兄现在还生死未卜呢。” “除了虎符这事之外,可还有别的要说的?”月宸萧看着月凌炽,不太相信他冒险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个。 月凌炽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名单,放在了他面前:“这几名官员,安排他们去名字下方的官职,做的隐蔽一些,你登基也有些时日了,这个时候任免官员也不突兀,找个机会,安插进去。” 月宸萧拿起那张纸,认真的将上面的内容记在脑子里,然后还给月凌炽。 月凌炽掏出火折子,将纸点燃烧干净:“寻瓒手里抓着的东西太多了,在他将你拉下皇位之前,必须得做好这些。” “皇兄放心,臣弟回去就着手办这件事。” 如今情势危急,两人都不好在这里多待。 月凌炽将把玩许久的木质摆件扔进怀里,起身:“你我今日就说到这里,日后再见……望你平安。” “兄长您也是。”月宸萧俯身长长一礼。 “你先走,这个角度赏雨不错,我再多待一会儿。” “那皇兄您继续赏雨,臣弟先告退了。” 月宸萧从楼上下来,小福子举着伞迎过去:“陛下,这雨好像又大了些。” “大些好啊,雨大了,入宫的路不好走,他也就不会来了。”月宸萧举着伞,义无反顾的迈进了泥泞不堪的水坑里。 二楼上,月凌炽手里捏着一个随身携带的精巧酒杯,对着这磅礴的雨势独饮。 清理完楼下泥泞脚印的季林海安静的走上来:“没有尾巴,一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