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谁也不敢再说。
一片安静中,云振天的视线重新落回易晚身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我都知道,你没有错。”
“我会让人通知逍遥宗,把陈耀的尸身领回去,往后你安心在灵仙宗就是。”
易晚挑了挑眉,似乎不明白云振天为何这么袒护她。
毕竟从前他的态度模棱两可,不是这个样子。
不过,既然云振天愿意帮她说公道话,她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易晚一笑:“多谢宗主,好在宗主讲理,不然我这身上的脏水,怎么都洗不掉了!”
云振天蹙着眉,似乎不喜欢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清了清嗓子,提醒道:“此事你虽然没错,可手段的确过于狠辣了些。”
“都是同门弟子,不需要做到这一步,望你以后做事之前能心怀仁善。”
易晚脑中闪过一丝猜想,笑道:“宗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同理,对我仁慈的,我自然也会对他仁慈!”
云振天听出他话里的强硬,哼了一声,转身朝那几位长老道:“你们跟我来。”
大长老眯着眼,狠狠睨着易晚。
没想到这小贱人,竟然能得云振天如此青睐,还害得他在人前丢了这么大的脸!
易晚察觉到了,歪着头挑眉,完全没有一丝惧怕在!
大长老神色越发阴郁,侧身跟上云振天,没再看她。
其他长老也不甘心,这么大的事情,如此轻飘飘揭过,以后易晚岂不是要横着走了!
还有宗主这一次的决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要保易晚,难道就不能给他们留点面子吗?
奈何云振天脚步匆忙,长老们紧随其后。
他们都忘了安置弟子们的去留。
陈耀的尸身还横在演武台上没人管,夏日炎热的天气之下,很快就招来了不少苍蝇飞虫。
新弟子见宗主都说算了,他们毫无办法,不约而同的选择离开演武场。
没人敢再和易晚放狠话,更不敢招惹她!
等大家离开,易晚吊着的那口气骤然松懈,她终于从演武台上下来了。
元聘婷还没走,看到她脚步略显虚浮,蹙眉上前握住她的手臂道:“杀了他,似乎不是你的本意?”
易晚摇了摇头,苦笑道:“陈耀和我早就交恶,注定会有你死我活的一日,时间早晚的问题。”
“既然上了演武台,就没有放他活着离开的道理,我总不能让自己置身危险中。”
元聘婷却是道:“可你很紧张。”
她一只手搀着易晚的胳膊,另一只手则是略微扶着易晚的后腰。
易晚纤腰盈盈,隔着薄薄的衣衫,元聘婷轻而易举就察觉了她的冷汗。
仔细感受,还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轻颤。
这不像是大仇得报后的样子,反而像是经过了一场交织不定的纠结,又不得已下了错误的决定。
“第一次杀人。”易晚自嘲笑道:“从前连只鸡都没杀过,骤然看到死人和鲜血,总要有适应的时间。”
“何况人还是我亲手杀的。”
易晚说话间,看了眼沾着血腥的手。
“不,不对。”元聘婷眯着眼,打量着易晚的动作。
再回想起易晚下死手前,曾有过短暂的停顿,元聘婷越发觉得易晚杀陈耀还有内情。
她四下看了眼,扶着易晚边往回走边问道:“十招过后,陈耀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打赢你。”
“赶紧识时务的求饶,甚至不顾这么多人瞧着,痛哭流涕的叫你祖宗。”
“你分明可以不听他废话,直接了结他,但你停顿了很长时间,也正是这段停顿,让大家抓住小辫子攻击你残忍暴虐。”
“要你从开始就想置他于死地,不可能如此!”
易晚侧目,看向近在咫尺的元聘婷。
元聘婷实在是聪明,通过那一点时间,竟然能猜到部分真相!
停顿的时间,正是易晚心中一正一邪,两道声音争吵不休的时间。
易晚本想放过陈耀,羞辱一番算了,是那道更邪恶的声音,促使她下了手。
但,还是那句话,她不后悔!
易晚勾了勾唇,道:“元少主,你也觉得我有些残忍,对吗?”
元聘婷摇头:“陈耀那种人报复心极强,从他和你同时进入灵仙宗到现在,已经明着暗着针对你无数次。”
“这一次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对你求饶,会换来他更多的报复,若我是你,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易晚听到这话,逐渐收起笑意:“元少主明白就好,我想活下去,想甩脱那些流言蜚语,就要让人忌惮。”
“偏偏陈耀要往上撞,我只能从他开刀,但有句话你说的没错,我一开始的确生了放过他的心思。”
“可惜,后来无情战胜了那一丝心软。”
说完,她挣脱元聘婷的搀扶:“多些你,我要回云顶洗漱换衣了。”
“好。”元聘婷退开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易晚客套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元聘婷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逐渐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