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及此,我倒是想起来另一件事,你们可记得这些年林中月不论参加什么宴会,都不曾带着易晚?”
“唉,还真是如此,每每有人问及,林中月就支支吾吾,满是无奈的内涵易晚不懂事不听话。”
“对对对,还真是这样,我听过不下三次,林中月遮遮掩掩,欲盖弥彰的指责易晚骄纵跋扈,任性妄为。”
“易晚的名声都是从她嘴里出来的,毕竟易晚宴会没参加几次,我们对她都不熟悉。”
“嘿,我记起来了,那时候易晚估摸着十岁左右,她参加了我宗的宴会,却因为一碗汤被林中月罚跪。”
“我知道那次,当时我还纳闷一碗汤而已,林中月为何惩罚她,林中月话里话外都是易晚德行不行,必须严惩才能长记性。”
“原来,我们没见过易晚,却都知道她嚣张跋扈臭名远扬,全是林中月的手笔!”
“……”
一石激起千层浪,易雅兰的话,勾起了大家的陈年回忆。
那些被误导的话,一个个能够佐证的场面,都能成为给林中月定罪的证据。
你一言我一语拼凑出来的真相,足以洗刷多年来林中月泼给易晚的脏水。
小团子听着大家沸沸扬扬的议论和恍然,扯了扯易晚的衣袖,道:“小晚晚,你看,终于是沉冤昭雪了。”
“我就说你不是传言中那种人,我和爹爹的眼光都不会有错的!”
易晚勾着嘴角,笑意不多。
她被潮水般的恶意淹没了十来年,没朋友,没亲人,没人相信她。
从一开始的伤心难过不解,到后来的麻木,易晚早就习惯了。
包括这一次,要不是易雅兰必须钉死林中月的恶行,那些真相也不会被人看清!
“你不高兴吗?”小团子看到她神色平静,低声问道。
易晚蹲下,和他视线齐平,笑道:“很多年前,有人给望鹤门送了一种罕见的瓜果。”
“单是放着,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股子香味,看着易长赫和易雅兰大快朵颐,我也馋的流口水,却连靠近都不能。”
“那种香甜的气息多次在我梦中出现,直到后来去了灵仙宗,思晚庭中每日有不间断那种瓜果。”
“闻着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气息,我才知道不知不觉中,早就没想吃的念头了。”
小团子似懂非懂:“已经过了那个时机?”
“差不多吧。”易晚笑了笑,起身道:“师父和你都曾跟我说过,永远不要活在别人的嘴里。”
“现在,我做到啦!”
小团子只觉得心酸,他保住易晚的腿,氤氲着泪意:“小晚晚,你受苦了。”
“不苦。”易晚将小家伙抱起来,感慨道:“我遇到你了,说明苍天对我并不差。”
隔着人群,林啸山简直要气炸了。
他实在是想不到,易雅兰竟然搞这么一出。
不仅拆穿了多年来逍遥宗对易峰的暗害,还说出了林中月对易晚的残害。
难道易雅兰这个白眼狼,真的不知道林中月为何非要害易晚吗,还不是为了给易雅兰易长赫兄妹扫清障碍!
养不熟的东西,当初就该直接掐死!
周围各异的眼光,在同情完易晚后,早就转向了逍遥宗一行人。
碍于林啸山的身份,大家没有明着说,那种窃窃私语的指点,更让人气愤!
面子薄弱的几个弟子,早就羞愧的低下了脑袋……
不光林啸山气愤不已,林老夫人更被气的差点仰倒。
要不是林如月再三提醒不能失态,她早就冲上去大耳刮子抽易雅兰了!
饶是如此,林老夫人还是忍不住开口,呵斥道:“易雅兰,你这个白眼狼,怎么能如此编排你娘?”
“她已经死了,你作为女儿连最后的体面都不肯给她,这些年她没对不起你吧?!”
“我只是实话实说。”易雅兰深吸一口气,仰着泪痕斑驳的脸颊,道:“娘做错的这些事,我作为女儿,会给她恕罪。”
“但我能保证刚才的字字句句都是实话,绝对没有污蔑之言。”
林老夫人头脑发沉,怒道:“好,便是林中月做错了事,那也是她一意孤行,你竟然牵扯我们逍遥宗。”
“难道这些年逍遥宗给的好处,都喂狗了吗!”
易雅兰尚未开口,面色紧绷的林啸山忽然意识到不对。
林老夫人的质问,易雅兰没有完全回答,直接把话题引到了易晚身上。
的确,她如愿了。
大家都在同情易晚,说起了陈年旧事,为易晚心痛,没人再留意林中月的死因!
以林啸山对易雅兰的了解,她这么做,肯定想转移话题和大家的注意力,想隐瞒什么!
林啸山不是傻子,稍微深想,就猜到了大概——林中月的死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