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脸,却每每受不了他的端庄持重而选择另乘马车或骑马。 也就是到此刻,他才有机会跟这位大理寺少卿近距离交流。 “陆少卿如此丰神俊逸之姿,合该在鲜花锦簇中与人坐而论道,怎能到这蛮荒之地来受苦?不过想想公主,和亲十年,殊为不易,却怎么是我等二人过来迎接……” 刘复怜香惜玉兼且顾影自怜的毛病又冒出来了。 他一边哀叹自己过来受苦,一边又感叹公主的冷遇。 再怎么说,公主也是当今天子的堂姐,光化帝嫡长女出身,抚边和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柔然灭了,疆域纳入朝廷管辖,公主请求回京养老,天子理应隆重相迎。 结果现在就派了他一个半生不熟的新任汝阳侯,一个主管刑案的大理寺少卿来接人,不说冷淡,简直已经是无视了。 “当朝天子并非以皇子身份继位。” 刘复自言自语分析,又像是给陆惟掰扯。 本朝以章为国姓,便以同音璋为国号。光化帝是本朝第三位皇帝,公主为帝嫡长女,身份在当时自然顶顶尊贵。 “当时北面柔然势强,大军压境,朝廷兵败,不得已议和,柔然求娶公主,光化帝本想让宗室女去,但那些柔然蛮子得知光化帝膝下有且只有一女,这位公主还正当豆蔻年华,就提出非嫡公主不娶。此事闹得朝野沸腾,好生热闹,我爹当时也在,亲眼看着光化帝勃然大怒,斥责国家无人,须得女子出面和亲。底下臣子们也都一分为二,有的说以女子和亲,国家养军士何用,朝廷颜面又放在哪里?也有的说公主虽然身份尊贵锦衣玉食,可朝廷百姓悉心奉养,更该在国难当头之际以身作则……这些事你听说过吧?” 陆惟倒也回应两句,没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 “家父当时也在场。” 刘复马上八卦:“那你爹是哪一派的,赞不赞成公主和亲?” 陆惟:“他没表态。” 刘复啧了一声,好像在说老狐狸都这样。 不过他提起旧事,陆惟似乎也有了点兴趣,目光从手中卷宗移到刘复脸上。 听众一关注,讲的人就更来劲了。 “那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 皇帝就是再疼爱独女,也必须面对柔然可汗得不到公主,不肯退兵的事实,最终隆康公主出降,大璋与柔然结两姓之好。 此事过后三年,光化帝驾崩,其子,也就是隆康公主的亲弟弟继位,年号景德。” 但这位景德帝运道委实不太好。 景德帝年纪轻轻,却辗转病榻,在位四年即崩,无亲生子嗣,不得不择宗室为继,最后挑挑拣拣,选了景德帝的堂弟,这就是当今天子永和帝。 “当今陛下登基未久,就趁着柔然内乱下令出兵讨伐,一举拔除边患,令被柔然并吞多年的张掖郡也都重归疆域,这份功绩固然举世无双,可要我说,若非前面两代先帝筹谋隐忍,这歼灭柔然的不世功业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可惜了公主身为先帝之姊,光化帝长女,如今好不容易得以归朝荣养,竟是这般冷冷清清,乏人问津。” 他口没遮拦说一大串,感觉自己好像确实话有点多了,不由干笑数声,试图圆回来。 “本朝女子再嫁不罕见,隆康公主如今年纪虽然不大,毕竟是寡妇之身,前夫又是柔然可汗……我这也只是恻隐之心,绝无妄议天子之意啊!” 他确实觉得公主可怜。 金枝玉叶花样年华,一去柔然十年,吹了十年的风沙,只怕纤纤少女的眼角都有了纹路。 没了父兄庇护,虽说如今这位陛下是她的堂弟,可毕竟多个堂字,隔了一层,可以想象公主回到京城,眼见物是人非,无依无靠,余生晚景凄凉,一眼能看到头。 都说人走茶凉,堂堂公主沦落至此,怎能不令刘复唏嘘? 想及此,刘复越发同情这位素未谋面的公主。 陆惟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都说这位汝阳侯流连花丛,家中姬妾,外面红颜,两个手掌都数不过来,惜花怜花是出了名的。 看来现在还得加上一条,口没遮拦。 陆惟伸出三根手指。 刘复:“什么意思?” 陆惟:“其一,陛下对公主有单独的旨意,其中涉及公主封号,并非你想的那样。” 刘复愣了一下。 离京之前,两人一块陛见,皇帝却单独留下陆惟。 论品级爵位,自己是此行正使,可敕封的旨意是交给陆惟的。 此事刘复早就知晓,他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