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述这话一出, 不光是陈之宵,就连陈酒也忍不住睁大眼睛。
陈之宵完全不相信:“你在开什么玩笑,陈酒怎么可能不是人?”他甚至怀疑姜述现在神志不清。
陈酒将信将疑。
陈酒穿到这个世界快一个月了, 丝毫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区别于人的地方, 如果说有, 那就是体温一直很低,怕冷。
陈酒思考半天, 突发奇想。
“难道我是蛇精?”
可他也不蜕皮啊。
再说了,建国之后不能成精。
琢磨半天, 姜述发话了。
“我找到了他的父母,他们都是书香世家, 育有一子,孩子是刚读大学,和陈酒年纪相仿。他们看上去, 并不是会轻易出卖孩子的人。”
那两位父母都是教师, 中午下课, 正送小孩过马路, 十分的贴心。
姜述寻了个安静的地方, 问他们是否认识陈酒。这个吗名字刚一说出口, 这两位的脸色都变了。
是那种带着些后悔和痛苦的表情。
“你是谁, 你怎么会知道……”江母说,她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高挑清俊, 周身透着一股与常人不同的气势,无端让人生出畏惧心理。
“我是谁, 你们不必知道, 但我希望你们能告诉我关于陈酒的一切, 因为,”姜述语气淡淡,“他快死了,也许只有你们能救他。”
一开始,姜述打算直接强行逼问,毕竟能把自己的亲生孩子卖给另一个人,这本身便是有悖人伦,天理不容的。
可他看这两个人的表现,又不像是那种罪大恶极之人。
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遂他改变主意,决定与这两人谈谈。
“那孩子过得不好?”江母听后,不可置信,“陈家当时可是说好了,要待他好,我们才答应的!”
另一旁江父拍了拍江母肩膀,示意她平缓情绪,他缓缓道:“看来是陈家违背诺言了……也罢,这种事情看来是藏不进棺材里了。”
江父讲述了一个超脱于现实的故事。
听到后来,姜述的心情简直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了。
“到底是什么?”陈之宵焦急道,“这件事情对于让陈酒醒来很重要吗?”
“陈酒是玉,江家世代流传下来的玉,之后经过滋养有了神志,因为江家这一世始终无法生育,便以玉化人,以弥补他们膝下无子的遗憾,化人之前特地入梦知会两人,让他们看到婴儿不必惊慌,但巧的是,那一年江母正巧怀孕,发现的时候已经怀孕几个月了。”
陈之宵倒吸一口冷气:“这……这一听就是谎话,你也信?”
姜述静默片刻:“起初我并不相信,但陈酒的由来的确十分神秘,再加上他异于常人的体质,我联系了师傅,师傅说确实有这种案例。”
“那然后呢?”陈之宵追问。
“那一年,江倦出生,之后陈家人被圆寂大师指引,要来江家得一婴儿,性别为男。而江母怀的是女孩,那么指向性就很明确了。”
“起初江家并不同意,陈家和他们谈判许久也没有成功,最后心生一计,直接将他们的女儿绑来,逼江家就范。江家人属实无奈,可那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最终在陈家保证会给陈酒一个好归宿之后,才把人交了出去。”
陈之宵不知何时紧紧握住拳头。
陈家人做事,的确十分下三滥,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内里已经腐朽不堪,坏事做尽。天道好轮回,一报还一报,坏人终究是没有好下场。
“那现在……该怎么办?”陈之宵还是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姜述深深看了一眼陈之宵,那一眼的意味着实十分浓重,陈之宵并不知道这浓烈的情绪意味着什么,直到他听到姜述接下来的叙述。
“古籍记载全阴体质之人,十八岁便会死去,其实记载不准确,是玉若化为人,只能经历十八载春秋,之后便会自动散灵。”
陈之宵一时失语,久久没有说话。
被江倦强行破开的窗户没有关,夜风呼呼往屋子漏,外面月亮现出血色,今晚鬼王降世,阴气大开,小鬼狂欢。
江倦重伤过度,却不想离开陈酒,可那个该死的天师在,江倦若是与他对打,绝占不上便宜。
他索性就在不远处找了个漆黑地方,静静躲着养伤。
等几天后养好了伤,就是陈酒的十八岁生日了,那一天,他亲自来接陈酒。
“——所以,你的意思是,哪怕没有受伤,陈酒十八岁那天,也一定会走?”
陈之宵突然有些迷茫,他心中的希冀突然被这么无情的话语给吹散,吹得一点都不剩了,他的心突然空了。
姜述残忍道:“是。”
陈之宵闭了闭眼睛。
他还很年轻,没有参加过任何人的葬礼。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