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紫虚并不知晓驺吾幡的来历,只以为也是与先天伴生,哪会想到竟是昨夜才从天上掉下来的。 相比起受路云子所激而提前显化的青铜小镜,斑奴才一得到驺吾幡就驱使自如才是真正的异数。 念及于此,齐敬之忍不住瞥了一眼自家坐骑,想瞧一瞧这厮究竟哪里天赋异禀、福泽深厚了。 斑奴见自家主人瞅了过来、目光里似乎带着不善,连忙回了一个乖巧无辜的眼神。 一旁的凤紫虚立刻不乐意了:“哎?你们两个背着我,在那里眉来眼去個甚么?” 闻听此言,齐敬之固然是哭笑不得,斑奴则是一个激灵,立刻将湿漉漉的大眼睛转向了玄都观主,一张马脸上的笑容极其谄媚。 凤紫虚才懒得搭理它,只是看着自家徒儿继续道:“你也莫要高兴得太早,这伴生器灵毕竟不是完整的灵器,哪怕果真是天庭奇珍,依旧要等你将来点燃道火,亲手将之修补好,炼成了先天本命器,才可能渐渐复苏,重现上古之时锁困魔君之威。” 齐敬之点点头,颇为好奇地问道:“师尊,难不成这伴生器灵都曾是上古奇珍的器灵不成?斑奴的驺吾幡是如此,我这面镜子无论是不是锁魔镜,但只看它身上的伤痕,就知并非全无根脚的新生之灵。” 凤紫虚想了想才点头道:“器物既生灵性,便是有情生灵,既然修士可以轮回转世、尸解夺舍,器灵未必就不能更换躯壳、重修一世。伴生之灵并不多见,据说皆是自行择主,无论是新生还是转世,想来都是有些来历的。” 听自家师尊这么一说,齐敬之不由想起了九霄环佩琴。 沐瑛仙曾说要集齐“帝青之珠、神鹿之角,蚕王之丝、桐君之干”这些珍稀灵材,才会着手炼制自己的宝贝瑶琴,如果青铜小镜真的是炼魔镜,重炼所需的灵材只怕也差不到哪里去。 凤紫虚见自家徒儿若有所思,不知心里又在转着什么念头,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当即出言告诫道:“天命无常,惟有德者居之。你们得了伴生器灵垂青,虽有极大好处,但肩上也不可避免地担了一份因果,说不得哪天就有劫数加身。若是抗不过去,那便是窃据神器的无德之人,身死道消也是活该!” “外物终不可恃,唯有自身勤勉用功、日益精进,方为修行正途!” 这位玄都观主顿了顿,旋即话锋一转:“说起修行……为师的那只青羽赤睛鹤乃是《舞鹤图》的精髓所在,是你最该下苦功的地方,却又是你最不该在意的地方。” 这句话里的意思颇为矛盾,凤紫虚才要细细解释,这边齐敬之就已经了然点头:“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徒儿明白师尊的意思,定会存其神而忘其形,在心中观想出一幅独属于自己的《舞鹤图》!” 凤紫虚闻言一滞,原本想好的说辞被硬生生堵在喉咙里,脸上神情堪称一言难尽,立刻赏了自家徒儿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齐敬之虽然颇觉莫名其妙,却已经有些习惯自家师尊的喜怒无常,当即换了个话题言道:“师尊,咱们飞了这么久,可是要回仙羽山么?” 凤紫虚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理所当然地点头道:“你既然拜入了为师门下,自然要归返山门、潜心修行,将欠缺的根基夯实。” 齐敬之略一犹豫,便将齐老汉忽然离家远行、不知所踪的事情说了:“我阿爷年纪大了,又不通修行,若是徒儿只顾着自己,对阿爷不管不问,岂不成了不孝之人?” “师尊先前说不朽者无亲,可徒儿蒙阿爷养育大恩,实在无法弃之不顾。” 凤紫虚看着少年,目光里添了几分柔和,嘴上却不饶人:“这是什么话?好像为师有多喜欢你这小鹤儿,片刻也离不得似的!想在仙羽山上多待?你乐意为师还不乐意呢!” “你年幼识浅、羽翼初丰,正是要雄飞高举、看遍天下风物世情的时候,躲在山门里能修出个屁!” 眼见齐敬之脸上又惊又喜,玄都观主嘴角翘起、笑意盈盈:“咱们玄都观虽是道门,却并不强迫弟子避世出家,更没有什么斩俗缘的规矩。这回为师本就只是带你认一认山门,再传下《仙羽经》后续几卷,之后自会送你回家。” “你不是说自己已经寄信回去,请人打听阿爷去向了么?想来以你的悟性天资,在山上也待不了几日,说不得等你到了家,寄出的信还在路上呢!” “在你迈入第四境之前,无论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都不必问我,在阿爷膝前尽孝也好,做那劳什子的钩陈院营尉也罢,大可随自己的心意而行。仙羽山要的是冲天鹤,可不是笼中鸟!” 闻听此言,齐敬之心中再无半点顾虑,剩下的全是对仙羽山的好奇与向往:“师尊,仙羽山在何处?” “你的运气不错,近些日子仙羽山恰好从齐国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