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笑着摇头。
她长大了,也渐渐学会在大多数时候要笑,笑起来,总是要比哭好看的,再者说,笑的时候,也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情来。
沈漠收了剑,陪沈珠用了早膳。
沈珠全程都是笑着的,她笑着道:“阿吉,看到你现在能练剑,我的心好过了许多,莫...”
她刚要开口说名字,察觉到沈漠眉心微微的皱眉,于是又不说了。
沈漠反应过来,“...莫唤微的药确实管用。”
沈珠已经飞快的跳到下一个话题来,“这两日我准备去看一眼新的酒坊位置,还要看一眼农庄的情况,同当地的人商议如何确定收货价格...”
“你生了病还未好,就留在这里吧。”
沈漠闻言,本能的摇头道:“小人自然是要跟着女郎——”
“你能做什么?现在是能为我挡剑,还是能为我击退来人?”沈珠突然开口训斥,又压了眉头佯作平静道:“不要管了,安心养病,归四和我一起去,会没事的。”
归四?
沈珠看到沈漠投来的目光,回过神道:“暗卫的名字,上次忘了和你说。”
沈漠一时觉得自己约束沈珠过多,但一时又觉得他本来就是这样约束沈珠的,为什么沈珠不肯听话?
但最后,想到这些时日的时常不快,沈漠还是低声道:“好,我知道了,我等你回来。”
沈珠轻轻点头。
上马车的时候,沈漠站在门口,手上还是撑着他的那拐杖,归四小声嘀咕道:“装什么呢?不是都能练剑了?”
沈珠瞪他一眼,归四躲一边不说话了。
等马车走远,沈珠还是开了侧面的窗,探出身子来回头看沈漠。
车厢里面的声音响起:“你这么不舍得他,为什么不带他走?”
沈珠回身,张口看样子是要骂人,可归四等了半天,她也没张开口。
沈珠抱膝坐着,好一会,才开口道:“我只是想,总有一天我们是要分开的,提前温习罢了。”
“你真奇怪,一边说不会和谢云凛分开,一边又说注定会分开,实在弄不懂你在想什么。”
“就像你不会知道你家殿下到底还能不能做皇帝一样。”
“你!”
沈珠咧唇笑了,这次是真心实意的得意之笑,“说不定我的阿吉能做皇帝呢。”
若他是真龙,那沈珠的凤凰命格,还会刑克于他吗?一切都是未知,沈珠不敢赌。
她问归四道:“天下都成了这样,兵荒马乱,礼崩乐坏,臣夺帝位有的是,你难道真的一刻都没有怀疑过,萧迟能不能做皇帝吗?”
归四道:“我是殿下的暗卫,自然从未怀疑他,过去没有,现在依然。”
沈珠问了许多遍,归四回答的答案大同小异,都是说他不会变。
那到时候真出了事情,归四难不成要殉主吗?沈珠没好开口问,也不想知道答案。
她发了会呆,想沈漠不知道在家里做什么,莫唤微会不会找到她,莫唤微都会画脸,到时候画一张她的脸,就能彻底代替她....
沈漠也许还真的认不出来呢。
想到这里,沈珠忍不住害怕,更多的是难过。少女干脆去侧面的箱子里面拿账本看,酒坊的生意做的好,上下的生意便一并做起来,连带着的,沈珠也能多攒些钱。
也许是血脉之中,沈家的经商天赋在发挥作用吧。
到了地方,见过庄主,沈珠看了新粮食,空壳的也不少,她皱眉问道:“这些要是都用作酿酒,百姓吃什么?”
庄主是个矮胖子,穿着绫罗绸缎,闻言只笑呵呵的摸着他那长胡须,“...百姓自然能买到米坊的新米了,只是老夫听那米坊方家,有意同女郎结成亲家呀。”
沈珠知道城里的方家米坊,如今的米价今非昔比,已经要一千钱才能买来,连同水涨船高的,还有别的东西。
城内的流民或者穷人,只能喝些清澈见底的米汤,连荤腥也尝不到。
再这样下去,南陲也要被逼疯了。
当务之急是要处理掉些如这样一家做大,疯狂抬价的人。
沈珠内心记账本,但听了庄主的话,还是难掩疑惑开口问道:“方家有未出嫁的女郎吗?”
怎么要同她结亲家。
庄主疑惑朝她看来,沈珠反应过来,原来不是说和沈漠结亲,而是和她本人。
天爷,这张脸让元子隗捏的只有常人姿色,能让那位沈珠都记不得的方家郎君看中的,只有她家的酒坊和钱吧!
真是想要吞并起来,一家做大啊。
沈珠忽而想到百里濮说的事情,他说自己只要和别人结亲,那人就会出事,如此看,赵谨的确最后为她所克。
沈珠心念一动,便道:“方家有意,那便可以再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