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想起征兵,忙坐直身子问: “舅母,关于征兵您跟舅父咋给表弟们安排的?” 于家有三儿一女,虽然三个儿子都念书,但全没成绩。最大的于昭23岁,可以说三个儿子都在征兵范围内。 三抽二,已成亲育有两子的于昭铁定要走,至于于暄跟于昐,估计就得抽签了。 要死,现在才想起来。如果能早些时候,一切都好运作。 李晖也后知后觉,恍然大悟。 “舅母,舅父安排没?我现在搁山上林场做记数活计,认识账房管事。如果需要,我帮忙问问,不能让两位表弟被征兵。” 至少目前不可以! “放心吧,你舅父都安排好了。镇上王举人放话了,十两银子一个名额,本来钱是要还你们的,这下估计又得等等了。” 柳氏今天过来,一是为了缓和关系,二就是告知还钱需要等等。 二十两银子是当初李晖爹给的,于家靠这笔钱把日子过起来。讲道理早该还了,可不知为啥,一到准备还钱的时候家里就有事,只能就耽搁到现在。 李晖对还钱并不感冒,但十两银子买名额不去参军,绝对不行。 没出事还好,一旦出事银子没了不说,估计人也保不住,更坏的结果还有可能舅父于淮受牵连。 想到这儿,他不敢耽误时间,叫上李恒跟李悦就直奔书房。 程雪心知他的意图,冲于昭吩咐: “表弟先回家,如果舅父还没给钱就抓紧拦一下。花钱的事不把握,银子没了事小,舅父不能吃挂劳。咱先让你表哥试试,实在没辙再想别的办法。舅母,那笔钱不用还,那是我爹给你们的。” “不行,一码是一码,这钱不还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必须得给。” “那就等这事儿过去以后再说。” 于昭当初就不赞同花钱,如今表嫂把话挑破,他匆匆回家劝阻。 屋门关上,柳氏长叹口气。 “我们也是病急乱投医,当时大昭就说不能花钱,可我跟你舅父……我们实在舍不得。” 这里没有避孕,虽然生的多,但想把孩子平安养大并不容易。 柳氏也跟死去的于氏一样,生了好几个,留住的却只有四个。 三个儿子都是宝,不然也不能都送去念书。 只可惜造化弄人,没一个念出来。 程雪心知这会儿说啥都是徒劳,只能出去烧水、沏茶,给彼此缓冲。 回来见她正哄两个小家伙玩,突然觉得家里有个老人挺好。 当然,这老人是能帮衬一把的那种。如果是倚老卖老、挑三拣四,那还不如没有。 “舅母快别抱四蛋,他现在老沉了。” 是长肉不少。”柳氏笑呵呵附和,“你现在还能喂吗?” “喂不了了,还有八天满六月时给他断的,现在他主要吃蔬菜粥或者蛋黄粥。小牙长了两个,舅母看见没?” “看见了,小芝麻牙,一笑露出来还挺好玩。” 柳氏说完喝口茶,看着箱盖上的东西又道: “知道你俩日子过得好,可这礼太厚,真不需要。” “厚也是我们俩罪有应得。舅母、舅父一心为我们,我俩不领情还伤你们的心,实在太不应该了。” “你能这么想,舅母就踏实了。你不知道,这大半年你们两口子没登门,我这心里七上八下。你舅父嘴上不说,可我看出来了,他惦记你们。” 程雪抱着李恬往柳氏身边蹭,不知为何,只要紧挨着她,就觉得心里特别踏实…… …… 李晖赶车带账本去镇上没多久,于昭父子、还有于晚就来了。 要不是炕上的李恬和李怀正在睡觉,于淮非得臭骂程雪不可。 虽然是捡来的孩子,但他把她当亲外甥女疼。姐姐、姐夫就一个孩子,他原以为这丫头可以做女儿嫁到于家,没想到最后跟外甥走到了一起。 这也没啥,俩孩子一起疼,可偏偏…… 程雪也看出了于淮气儿不顺,把茶杯推过去,郑重福身说: “舅父想骂尽管骂,实在气不过就动手打我两下。那天是我猪油蒙了心,以后再不会了。” “打啥打,你可别瞎说,你舅父哪儿舍得!”柳氏忙不迭打圆场说,“更何况你现在病着,你舅父担心都来不及呢。” 提及她的病,于淮长叹口气,问: “现在身体咋样,还有哪儿不舒服嘛?” “没有,好多了,就是夫君不放心,非要带我去县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