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继续赶路,通往苕阳县的官道就没有那么好了,应该是还没来及修补。 坑坑洼洼,十分颠簸,程雪担忧庞老,不想反应最大的竟是李怀。 小家伙难受的把早起吃的东西、都吐干净,最后没什么可吐了,就只能蜷缩成一团。这可把程雪心疼坏了,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轻轻把孩子抱在怀里,哼着小曲、不厌其烦的哄。新船说 终于,在她不懈努力下,孩子睡着了。 只要睡着,就能减少晕车的感觉。 本以为进城路况就能好,谁曾想进城也是这个德行。 赶车来到驿站,伙计态度很差,可当看到庞老印章后立马变脸,恭敬带他们进院休息。管事闻讯赶来,“有失远迎”、“失礼”、“失敬”的说一大堆…… 最后李晖真听不下去了,沉凛开口道: “能不能闭嘴、先安排房子,看不见庞老挨冻呢吗?”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庞老见谅,我这……这……” “别这了,赶紧说我们住哪儿。”李晖再次出声,语气比刚才还要差。 不是他胡思乱想,总觉得今天不太安生。 管事见状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 “庞老、李举人,驿站最近闹耗子,我那有处干净、僻静的宅子,您们跟我这边请……” 不等他把话说完,庞老直接摇头婉拒: “不用麻烦了,就这住吧。” “是啊,我们农家出身,对耗子、蛐蛐啥的,并不怕。谢谢管事的贴心,还是不麻烦了。” 程雪边说边往这边走,她刚吩咐白芍、天冬上街买东西,得赶紧安顿好了,准备做饭。计划做十个菜,大家中午都没吃,不能浪费时间。 管事见她跟李晖的状态,心知这是李夫人,再次拱手说: “实不相瞒夫人,最近驿站耗子猖獗,到处都下了耗子药。为了庞老、还有李举人一家安危考虑,请您们移步去我那宅院吧。平日都有人大嫂,十分干净。” 庞老听到“耗子药”,不坚持了。李晖也叮嘱孩子们上车,准备离开。 就在管事要长舒口气时——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嘭——” 是东西掉地、摔碎的声音, 李晖第一时间护着程雪,文天、李恒、言懿忻三人,则犹如迅捷的豹子,“噌——”地冲出去。程雪本能把孩子、庞老护在身后,双眼不眨的盯着管事。 都不是蠢得,他一再阻止他们留宿客栈,明显就是有问题。 终于,李恒跟言懿忻满脸通红的从屋出来。 “庞老、李叔,您们进去吧。” 言懿忻的话刚说完,管事跟伙计“噗通——噗通——”接连跪下。 “庞先生、李举人,此事跟我们可有没关系啊。卢县令在此只手遮天,宋驿丞又是我们主子,我们只能听声办事啊!” 二人边说边磕头,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李晖没处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不敢贸然开口。 思索片刻的庞老、倒背着手,长舒口气,说: “铁蛋娘,天冬回来,让他拿我的印章去十里亭找亭长。让亭长派人去请辽东府尹,咱们只怕要在这耽搁两日。” “是,庞老。” 凉燕每隔十里设有一亭,会派几十个兵驻守。 没事就自行操练,有事听从指挥。 “你俩别着急撇清关系,我问你们,驿丞跟县令可在那屋?”庞老问的平静,但明显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个县的县衙,是由七品县令、八品县丞、九品主簿跟若干从九品典史、巡检、驿丞等组成。驿丞是驿站的一把手,只要驿站出了事情,就拿驿丞问责。 管事接收到庞老的眼神,心知大势已去,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庞老“哼”一声,甩袖过去,李晖急忙跟在后面。 “你俩起来先给我们安排房间,如今耗子逮着了,我们也没必要再去管事宅子了吧。” 程雪轻笑的一席话,令管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说晨起听老哇子叫没好事,谁曾想竟然遇到了要掉脑袋的大事。咋也没想到会有正月里赶路的举子,真是倒霉时喝口凉水都塞牙。 垂头丧气的被伙计扶起,满眼渴求的看着她,说: “烦请李夫人给指条活路,我们兄弟要如何保命。” 很明显,那屋子里发生的事情,足以让人掉脑袋。是吸食象谷子……不,不是,如果是因为这个,李恒不会脸红。 程雪熟记凉燕律例,此事如果庞老动怒,眼前这俩人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