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展一些,“之寒小姊自己动手吧,我嫌脏,不想碰。”
李凌冰又看一眼孙覃。
果然如谢忱所说,孙覃浑身抽搐,喉咙里如同积痰一般,呼噜噜发出声响,因为被严克打得脸上开了染料铺子,脸有没有憋青倒是瞧不出来。
李凌冰是真的不想弄出人命!
没办法,只能牺牲一下自己的清白了。
李凌冰俯下身,闭上眼,刚埋下头,准备把唇贴上去,身子就被人撞倒,形如恶狗扑人。她的细腰被一只大手捞起,那手把她身子扳正,将她双臂箍紧,死死压在身下。她闭着眼睛,十分敷衍地挣扎两下。干柴烈火,要两个人一起动,这火才能拱起来。
她此刻不动,反倒是能保全自己。
李凌冰听着严克混浊的喘息声,翻开一只眼睛的眼皮,朝身上那座微微颤动的巨山笑,“怎么?你不救,还不准我救?”
琥珀色的瞳孔眯成一线,如得了一尾鱼的猫儿,嘴边还沾着鱼腥。
她是故意的!
成心戏弄于他!
像抓蛇一样,这女人怎么每次都能抓脖颈后三寸的肉,他想咬人,也伸不出去嘴啊!
严克眸子里燎起火,怒道:“你这女人脑子是不是有病?”
李凌冰说:“豁得出去,方能显出我舍己为人啊。”
严克感觉从背心脖子向上三寸,颈窝处徒然生出一条吐着火信的小蛇,顺着后颈向上游走,钻进脑髓,得了头风一般得钻心的疼,真真怄得他胸闷气短,说不出话。
“你身上像火炭哦!”李凌冰道。
严克把双臂往中间夹紧,胸口剧烈起伏,气息又乱又急,“你别激我,我不吃你这套!这么喜欢贴男人,贴我好了!”
严克还是太嫩了,嘴上挺凶,身子却在抖。抖着抖着,从衣襟里漏出一个沉甸甸的物什,打在李凌冰脸上。
“什么东西?”
“天底下的人都喜欢的东西。”
李凌冰打量那东西,“哟,小狗崽子,家里没钱了?穷到用假铜钱做狗项圈?”
严克反击:“你不懂,这东西自有它的妙处。”
“好在哪儿?”
“它香得很——全天下的人都喜欢闻,我是个俗人,也喜欢得紧。”
李凌冰眯眼,仰起头,像条鱼一样向上滑,奋力吸上一口新鲜的空气,“什么香?哦——小狗原来喜欢铜臭味,口味好重哦。”
严克俯身靠近,滚烫的气息喷到她脸上。
铜板突然下落,男狗子附体一般,钻进李凌冰衣缝里,贴着她胸口那寸肉,一丝丝透心凉激得她一个冷颤。
他故意挑事:“你再仔细闻闻,这香可还熟悉?”
李凌冰紧扣贝齿,咬住挂铜钱的绳子,把铜板扯出来,然后向左侧一咬一扯,绳子拉伸又回弹,弹到了严克眼角,他忍不住嘶嘶抽冷气,闭上了眼。
孙覃在一旁求饶,求救,求戳瞎眼睛。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是无声的反抗。
李凌冰抬起脚从严克双/腿间穿过,轻笑,“好了,小狗,给姐姐下来。再不乖,姐姐又要发功了。”
严克沉了口气,翻到一旁坐下,精疲力竭地大口喘气,铜钱勒在脖子上,他的手摸上去,一抹狡黠的笑在脸上划开,“这次是暖的。”
“无聊!”李凌冰撇了撇嘴,朝孙覃爬过去。
严克慌了,一个箭步上去,抢在李凌冰前面,把孙覃捞了起来。他转过头来,黑眸点点发亮,“之寒小姊看清楚,救人是这样救的。”
严克让孙覃跪在他面前,他的右脚踩在孙覃肩膀上,双手把孙覃的嘴撬开,拎出舌头,搭在肩膀上脚一蹬,背向后一仰,伴随着一声惨叫,孙覃的舌头被拉得老长了。
这世间有一件东西叫风箱。
严克拉一下,孙覃这个皮橐就响一下。
“唔——”
孙覃重新喘上怡人的空气,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如旱地的鱼,嘴巴一翕一张,贪婪地呼吸着,痛苦地呻/吟着。
严克把脚踩在孙覃头上,转头去看李凌冰。
李凌冰背对着他,她的披风被夜风挂起,在空中张如羽翼,像一只雪地里的瘦鹤,她举着孙覃那柄短刀,对着月光在看,纯白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皮肤晶莹透亮,吹弹可破,好像能掐出水来。
他好想捏一捏这只芝麻汤圆啊。
李凌冰赞叹:“真是一把好刀啊。严止厌,你说呐?”
严克看着刀柄上那殷红的血——他的血,轻声道:“或许吧。”
李冰凌问孙覃:“孙小侯爷,这刀有名字吗?”
孙覃的一条身子刚爬出一小段,突然被人注意到,如遭雷击,整个人木住,瘫软在地,小声道:“这是鄣刀——时隐。”他突然反应过来,连连摇头,“祖传的,要我的命也不能给你们。”
李凌冰看向严克,巧笑倩兮,“严止厌,我喜欢这刀,你想办法送给我吧。”
严克摸着脖子上的铜钱,那铜钱已经凉了,暖钻进他的身体里,烧得他浑身都沸腾,他不作声。
他记得,李之寒希望他做一柄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