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圈跪坐在地的侍女,站在中间的是醉酒脸红的贾宇士,这又不是在他自己府中,竟然还酒后掌掴侍女。伍榴月不知从哪里来的胆子,冲上前用手背狠狠击上贾宇士的脸。
贾宇士被她打得摆头,口水溅出,浑浊的眸子即将清醒。
侍女们纷纷相互搀扶起身,伍榴月扭头冲她们说,“以后你们不用服侍这种人。”
“哪种人?”贾宇士看过来,扬起拳头看似是要打伍榴月。
一个侍女最先出门,看见陈郁南撑伞站在廊下,面色冷冰。侍女眼泪涌出,低头喊了声,“公子。”
陈郁南迈进屋里,眼神钩子般甩在贾宇士脸上,贾宇士不敢造作,扬起的拳头去揉脸颊。
伍榴月抬手又给贾宇士右脸一巴掌,贾宇士退后一步指着她冲陈郁南说,“她,不是,你这嫂嫂她是不是疯了啊?必然有施虐倾向吧?”
“有施虐倾向的是你吧,恶心。”伍榴月眼中布上血丝,她瞪着贾宇士,耳侧发丝胡乱摇曳,就跟她的行为一样,毫无规律可言,她走到桌边抓茶壶的时候,贾宇士真真是有些慌了。
“疯子!”贾宇士目光放远,看向伍榴月背后的陈郁南,陈郁南站在风口,漆黑的额发划过漆黑的眉眼,贾宇士一瞬间明白了什么,颤抖的手指着陈郁南喊,“你们都是疯子!我现在就要出府!”
见贾宇士的慌张不是装出来的,伍榴月收敛情绪,面色平静地放下茶壶,“你是第一个发现梁先生尸体的,你有嫌疑,还不能走。”
“等一下,你他妈会说话是不是?”贾宇士低声,“那你还在萧淮跟绍星羽面前装什么?装柔弱博同情博好感啊?”
伍榴月问,“你为什么偏偏要那日进府?”
“这他妈到底关我什么事啊?”贾宇士双手一摊,无奈又烦躁地看向陈郁南,“就算我那天发现了那老东西,但他也早在前一天晚上就死了啊!”
这贾宇士的模样真是让人看了都犯恶心,伍榴月甩袖转身,蓦然对上陈郁南深黑的眼眸,原来他一直站在门口没吱声,伍榴月经过他身边出了屋子。
他大步跟来,为已淋湿的伍榴月撑伞,伍榴月忽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心中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伍榴月眼睫半垂,觉得刚才自己的行为根本是无济于事。
“伍榴月。”陈郁南喊她,她破天荒的没有带嫌恶跟不耐烦的眼神看了过来。
陈郁南的手指虚抚在她唇角处,“是我恶心还是他恶心?”
伍榴月眼眸一动,张唇好像要回答他的话,他眼中含上丝丝期待。
下一刻,伍榴月弯腰咳嗽不停,陈郁南去扶她的手被她甩开。
陈郁南闭眼又睁眼,无奈“啧”了声。
咳疾又犯,算是件好事,再也不用去唐之晚那里抄经书了,伍榴月整日躺在床上发呆,想着这游戏世界里究竟有没有能离开的突破口。
明亮的窗外出现一个人影,那人影侧身站,冲别处喊了声,“嫂嫂。”
是陈郁南,他怎么像是故意站在窗口处的。
柳清应声而来,冲陈郁南绽放一个微笑,“几日不见了,你跟唐之晚那边怎么样了?”
“不说她的事。”陈郁南开门见山,“听贾宇士说,他是嫂嫂你带进来的?”
“哦这个。”柳清有些难堪地低下头去。
“我想定是他缠上嫂嫂你的吧?”陈郁南说,“不过我倒好奇,他是怎么缠上一向自持的嫂嫂的?”
“也不算吧。”柳清一边在心里整理措辞一边说,“不过是那晚万花楼——”
“嫂嫂为何去万花楼?”陈郁南截住柳清话头,问得很快。
柳清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但也为时已晚了,她踌躇着不知怎么开口。
“是我多嘴了。”陈郁南说,“嫂嫂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岂是我能好奇多问的。”
柳清抬头看向他,他礼貌一笑,转身便走。
柳清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好好跟他说清楚,脚步不自觉跟上了陈郁南,陈郁南要走,会经过伍榴月的屋子,而柳清正好是从伍榴月屋里出来去过厨房交代事情的。
伍榴月看向未被关紧的门,此刻风吹,将门缝又吹开了些,深黑衣角飘来,伍榴月抬眼便对上陈郁南黑漆漆的眼,很快,陈郁南的身影完全消失了。
“榴月。”柳清踏进屋里来匆忙关上了门,“今天外边的风比昨天的还大,都开春了,怎么还是这么冷,你现在不咳嗽了吧?”
伍榴月摇摇头,问,“要是其实我会说话的事传到萧淮跟绍星羽耳朵里怎么办?”
柳清双目一忧,走到床边来坐下,“因为老梁的案子还没解决,我听说原本萧淮是打算离开的了,但因为这件事,一时半会走不成了。”
“我有点担心。”伍榴月说,“我怕贾宇士告诉他们。”
“你也真是的,也不能仗着郁南跟你一起,就打他啊。”柳清握过她的手,“贾宇士好歹是个男子,他要是发起疯来,打你怎么办?”
“是我冲动了。”伍榴月叹口气,“不过这贾宇士,刚开始是怎么在你面前装的?”
柳清脸色变得嫌弃,她“呸”一声,愤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