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朗声笑了,笑完他说:“你真严格,其实你睡着了之后,根本就不知道我有没有上床。” 伍榴月拿睁得圆溜的眼睛瞪他。 “我去灭灯。”陈郁南起身要走,但伍榴月还没跟他对峙完,伸出手牵住了他的衣袖。 他马上就俯身吻下来,眸子跟星火一样亮,呼吸跟星火一样烫,伍榴月一下靠在床头,倒给他行了个方便,他的唇辗转了一下,带着茶的清香气,他有些笨拙。 伍榴月没有立马推开陈郁南,因为小萤之前对她说的话在这个时刻从脑子里转到心尖之上,伍榴月的气息也热了些,一动不动任由陈郁南亲吻她的唇。 陈郁南忽然停下了,因为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水润的唇动了动:“你喜欢我了?” 伍榴月心情复杂得很,拧紧眉毛又摇摇头。 陈郁南不相信,就凭刚才伍榴月没闪躲的行为,他道:“我上回说过,再忍不住就割了自己的嘴,结果这回你一拉我,我又没忍住。” 语气是有些郁闷跟愧疚的,伍榴月不表态,他拉了伍榴月的手比作剪刀样要割自己的嘴唇,他的眼睛还是亮闪闪的,很热烈。 手指刚触到陈郁南的唇,伍榴月想到自己的剪刀还在他那儿,朝他伸出另一手,他也很快明白了,轻笑一声说:“那我就更不能给你了,怕你真的来剪掉。” 伍榴月飞快地抽出自己的手,撇开眼光不再看他,那故作冷漠的神情是想逼陈郁南赶紧离开。 陈郁南又起身说:“灭灯去。” 他灭了灯回来,伍榴月还是能看见他那双热灼灼的眸子,他又打起伍榴月嘴唇的主意,坐下时低声问:“还能亲你吗?” 伍榴月往后一缩,陈郁南只好沉默看着她,她忽然嗤笑了声。 陈郁南弹起来,走到帘外去了,片刻后他端着灯盏跟纸笔进来,举着灯叫伍榴月写字。 他说:“你刚才笑那一声像是嘲笑。” 伍榴月写:“女人不同意给你亲之后,你就没别的话了,恶心。” 陈郁南沉了口气,他手中的烛光犹如鬼火一样染在他漆黑沉静的眼底,他眨了一下眼,幽幽地说:“是被你拒绝之后,我缓了缓。” 伍榴月写:“缓什么?” “说服自己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怎么说服的。” “你太骄傲了。”陈郁南慢慢地说,“你又害怕,你还故意装出冷漠的样子,我觉得你有很多心事,但这些心事你都暂且不会跟我说。” “谁害怕了。”伍榴月愤愤地写。 陈郁南弯唇刚要笑,伍榴月忽然凑到眼前来,他与伍榴月傲慢的眼睛对视上,问:“你这是干什么?” 伍榴月不作声,只想表明自己跟男人独处一室的时候也敢主动接近男人,并不会感觉到害怕,她误会了陈郁南说她害怕的意思,她瞪人的样子是很凶狠的,陈郁南没忍住贴上来,想抚平她的狠戾。 只是蜻蜓点水一样挨了挨她的唇,她一躲,手指撑到床上的砚台里去。 陈郁南很无奈地说:“花猫子。” 伍榴月把手往他身上一擦,他猝然起身躲开,但还是没躲开,他诧异地偏头一笑,随即将烛台放在地上,俯身来按住伍榴月那只使坏的黑手。 一边用衣袖帮她擦一边说:“伍榴月,我想起在哑女庵的时候了,那天我们掉到一个洞里去,下雪了,你拿雪团砸我,你还记得吗?” 陈郁南借微弱的灯光去看伍榴月的眼以及她的脸色,发觉她的神情是微微被触动了,她没有抽出手去,静静看着黑暗处,不知在想什么。 陈郁南就问她是不是在回想,她摇头,昏黄的光让她清澈的眼睛闪了闪,叫人看出些困意,陈郁南放开她的手,说:“睡吧。” 伍榴月看着他像个仆从一样把床上的纸笔砚台都拿了起来,他要走时回过头,深黑的眼睛里像栽种了一片黑森林,风吹动森林,晃啊晃的,烛台上的火苗就是风。 两人都用很深刻的眼神看了彼此,陈郁南牵唇一笑,随后真正地走了,他轻手轻脚的,生怕惹伍榴月没了睡意,门被合上的时候,伍榴月才躺下,心慌慌地想,如小萤说的那般,她打算开始做个坏人了。 第二天,从陆大夫那儿传来了好消息,这种热病的毒可以解了,他顾及到晴天是女子,先是急匆匆来到府里,给晴天喂了三四种药材,有汤也有药丸子。 一直守在晴天床边的柳清有些兴奋,陆大夫走后不到半个时辰,晴天的体温就正常了,脸色跟眼睛也跟平常无异,就是有点虚弱,口里迷迷糊糊地讲话,说不出多重的字音来。 柳清俯首一听,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