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则温和沉稳,一身低调的黑色大衣,手中的礼品袋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可看上去就是很般配。
他们正低声说着些什么,池医生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而身边人侧眸注视着他,仿佛一刻也不舍得移开目光,里面蕴满了浓郁的情愫。
眼睛是不会说谎的,那是一种很好辨认的爱。
站在前台旁边的徐白钧,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贺桥本人。
他也是唯一一个认得出池医生丈夫的人。
他在他爸那里见过内部照片,万家集团高层的一场会议,与会人员里有刚刚接触家业的贺桥。
可也只是照片,他爸不过是集团旗下一家分公司的部门经理,没有参与那种会议的资格。
每一次的偏见都被超出想象的事实摧毁,他下意识地不愿接受,所以会不由自主地虚构出一些能让自己轻松点的原委。
人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因而在错误里越陷越深。
直到此刻亲眼见证,他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找。
徐白钧有些难堪,又有些张皇失措地向旁边让了一步,生怕自己被注意到。
以贺桥的态度,只要池雪焰一句话,他爸的工作肯定保不住。
但没有人再看他了。
兴奋的安安忙不迭地伸手跟池雪焰打招呼:“池医生!”
她觉得自己简直像在看偶像剧,忍不住笑着抱怨道:“你上次居然骗我们,还说你对象很普通呢,最大的优点是脾气好。”
小俞跟着发表感慨:“我要是也有这么普通就好了。”
池雪焰便笑了:“抱歉,之前随口说的。”
说着,他看向身边的爱人,似乎在同对方解释:“普通是假的,不过你的脾气确实很好。”
爱人垂眸看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在外人面前,他们维持着恰当的亲密,贺桥伸手揽在他的腰际。
指尖攀在衣角边缘,冬季的毛衣隔绝了渡来的热意,姿态仍旧称得上绅士,没有过分的逾矩。
池雪焰不知道的是,这次更多的,其实是脾气很好的克制。
与同事们简单寒暄后,他和贺桥一起离开了诊所。
在提前订好的餐厅吃晚饭,彻底解决一日三餐问题后,一回到家,池雪焰习惯性地直奔浴室。
等他洗完澡套上浴袍出来,餐桌上已经放好了洗干净的新鲜草莓。
清甜甘美的滋味。
但贺桥不在客厅,好像也回房间洗澡了。
跟他平时的习惯不太一样。
池雪焰没有多想,只当他是去过诊所后的下意识举动。
他窝在沙发里,边看电视边吃草莓,脑海里的思绪漫无边际。
池雪焰想起傍晚下班前在门外等待他的那道身影,也想起白天苏誉说他被婚姻改变了。
紧接着,他还想起一样被自己遗忘了很久的东西。
当贺桥洗完澡换上平常的居家服,从房间出来,先是听见电视机喧嚣的声音。
荧幕向正对着的沙发投去光影,被笼罩在光影里的人专心地低头看着一份文件。
他显然只是随便吹了一下头发,湿漉漉的发梢仍往下滴着水珠,接二连三地淌进宽松的浴袍。
白皙指尖捏着一颗草莓,悬停在半空中,他看得入了神,忘记吃掉。
交织的深红与雪白带来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色彩的主人对此却浑然不觉,在日渐熟悉后的每个夜晚,经常以最舒适倦懒的姿态出现在客厅里。
贺桥想,池雪焰或许对爱兴致缺缺,但拥有敏锐的甄别它的能力。
至于和爱密不可分的性,似乎从未进入过他的视野范围内。
平日里池雪焰和他的相处,在随性之余,通常很注意分寸,不愿过多麻烦和打扰。
唯独在这方面,对方没有丝毫自觉和敏感度,仿佛在他的世界里,那是个不存在的字。
……好像可以少吃一些醋。
但也多了一份只能独自忍耐的压抑。
贺桥其实很想帮他吹干头发,可在那抹潮湿氤氲的水汽面前,他犹豫片刻,最后只是问了一个更平淡普通的问题。
“在看什么?”
他第一次看池雪焰主动翻阅类似于文件的东西。
池雪焰闻言抬眸,脸上正带着饶有兴味的笑意。
“在看我们的婚前协议。”他说,“现在回头看,有些条款还蛮好玩的。”
帮他起草了协议的苏律师一直以为他们俩是真爱,只是爱得比较特别,所以认为协议的重点除了各自财产的保全,就是私生活的互不干涉。
为了尽量保证好朋友在婚后依然能自由自在地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