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州都督问:“他们是什么人,和此案有什么关系?”
魏明肃道:“他们都是医者,郡王溺水之后,是他们为郡王诊治。”
西州都督脸色严肃:“郡王溺水和此案有关?”
“郡王不是溺水。”魏明肃平静地道,拿出几张黄纸,“是中毒。”
众人呆若木鸡。
三位医者依次上前接受西州都督的问话,都督问:“郡王当日不是溺水吗?”
“启禀都督,郡王是先中毒失去意识,然后再溺水的。”
三位医者当天诊脉时都觉得武延兴不像是简单的溺水,但是三人当时都不敢说出自己的怀疑,几天后武延兴就死于非命,三人心头的疑虑更深,正犹豫要不要向柳城县令禀告这件事,魏明肃派人找到他们,询问武延兴溺水后有没有异常,三人不敢隐瞒,说出了疑点。
众人不敢置信,议论纷纷。
裴景耀嘴巴都合不拢了:“我们还没到柳城的时候,就有人想害死武延兴?”
柴雍看着那几个医者,点点头。
裴景耀抖了一下:“我们和武延兴吃一样的东西,怎么只有武延兴中毒了?”
柴雍看到几个医者时,立即想到武延兴的溺水,再回想那几天发生的事情,想到了疑点。
他忍不住把目光投向魏明肃。
前几天魏明肃审问他们这些贵公子时,花了很长的时间,问了很多他们没有留意的小事,每个人走出门时都头昏眼花,怀疑魏明肃故意为难他们。
原来他是在排除疑点。
柴雍道:“是水。”
裴景耀恍然大悟。
到达绿洲前,他们的水快喝完了,武延兴要求随从把他们的水囊都交出来,那些水都被他一个人喝了,毒可能就下在水囊里。
众人交头接耳,三位医者退下了。
柳城官员都起身走到堂下,跪地谢罪,他们没有及时发现武延兴中毒,难辞其咎。
西州都督摆了摆手,问魏明肃:“郡王曾中过毒,和他在柳城被害有关吗?”
“郡王的十个随从突然失踪,他们是最有可能给郡王下毒的人,郡王被害当天,也中了毒,他身上的伤痕,是死后被殴打所致。”
魏明肃把仵作和同进三次验尸后写的记录递给西州都督。
西州都督拿着黄麻纸,眼皮跳了跳。
魏明肃看一眼同进。
同进带着几个女子走了上来。
西州都督问她们的身份。
几人道,她们是柳城县令举办的宴会上献舞的舞姬。
“启禀都督,郡王被害的那天,卢三娘要表演刀舞,她换了衣服后,身上根本藏不下一根捣药杵,她的衣服和捣药杵和我们的放在一起,那天我们几个先回院子换衣,看到一个面生的府兵走出来,我们进去时,卢三娘的捣药杵不见了。”
听到这里,左边回廊下的柴雍脸上已经露出了喜色。
跪在院子里的卢华英也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
魏明肃在帮她。
他拂袖而去的那一晚,她心里就冒出了这个念头,但是她不能确定。
此时此刻,确认了答案,她看着他鬓边的银丝,忍住了泪意。
四年了,变了的人是她,不是魏明肃。
随着一个个证人走进院子,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卢华英身上了。
半个时辰后,西州都督的目光才落到卢华英身上。
她把那天被府兵带去武延兴房里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西州都督低头看着魏明肃递给自己的黄纸,摆了摆手。
卢华英被带出院子。
一进一出,短短一个多时辰,心头已有了隔世之感。
很快,同进朝她走过来,道:“卢三娘,都督刚才说,杀害郡王的人是那几个府兵,不是你。”
卢华英嗓子有些哽住,说不出话。
这个案子疑点很多,但是西州的官员都不想追查,只想尽快结案,所以没有严格的审问,她就被判了死罪。
魏明肃不想多管闲事的话,她已经死在牢房里了。
他管了。
……
院子里,两边回廊下的人被请了出去。
柴雍和裴景耀心头大喜,激动得跑了起来。
程粲看着他们的背影,沉着脸冷笑了一声。
西州都督和长史站起身,和魏明肃一起走进屋。
都督道:“传令下去,各州县乡严查过所,一定要抓住那十个逃走的府兵。”
长史皱眉道:“都督,没有抓到那十个府兵,一切都只是魏刺史的推测,草草结案,是不是太草率了?”
魏明肃抬起眼帘,看着长史,道:“魏某已经将那十个府兵捉拿归案,等他们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