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可以结案。”
长史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道:“不可能!”
西州都督皱眉看了他一眼。
长史心头咯噔一声,镇定下来,道:“魏刺史这么快就抓捕到那些府兵了?”
魏明肃看着他,目光平静:“带上来。”
屋外的府兵应喏,拖着一个双手被反绑在背后的卷发胡人走进屋。
长史本来还怀疑魏明肃在使诈,等看到卷发胡人的脸时,他脸上失去了血色,冷汗滚滚。
西州都督脸色阴沉了下来。
门外传来一阵愤怒的叫骂声,府兵拖着几个和胡人一样被反绑了双手的年轻男子踏进院子,抬起其中一个男子的脸。
男子满脸是血,停下叫骂,怨毒地看着魏明肃。
魏明肃道:“我见过他,他姓徐。”
徐敬业的徐。
西州都督变了脸色。
长史跪倒下来,老泪纵横:“魏刺史,故英国公对我有救命之恩,徐公子是徐家之后,他潜逃到西州,我不忍将他送交官府,协助他逃亡,这件事只有我和心腹参与,其他人都不知情!”
西州都督看着长史,双拳紧握,浑身乱颤,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过身去,脚步沉重。
魏明肃目送他出去。
西州都督走到门口时,脚步忽然一顿,猛地扭过头,怒目圆睁,拔出了蹀躞带上的长剑。
他身边的亲兵跟着拔刀。
小小的房屋内,充满杀机。
魏明肃的亲随睁大眼睛,想冲上来,他挥手示意他们站在原地。
“都督!”长史颓然坐在地上,朝西州都督拱手,“西州系于都督一身啊。”
都督半天没动,踉跄地往旁边晃了晃,亲兵扶住他,顺势取走他手里的长剑,扶着他转身走了出去。
众人擦了把冷汗。
两个时辰后,长史、卷发胡人和年轻男子的供词送到都督手里。
徐敬业是英国公李勣之孙,几年前他占据扬州,举兵讨伐女皇。他兵败后,徐家人有的被处斩,有的被流放。
徐公子年纪轻轻,不甘心老死在流放地,偷偷潜逃至洛阳,在洛阳一些亲朋好友的帮助下混进柴雍他们的队伍里,来西州投奔长史。
途中,徐公子对武延兴起了杀心,先挑唆武延兴和柴雍作对,又趁武延兴不备,在其水囊中下药,没想到武延兴命大。
离开柳城的前一晚,徐公子和押官几人决定动手杀了武延兴,嫁祸给柴雍。
第二天,武延兴和柴雍没有打起来,徐公子他们只能随机应变,偷走卢三娘的捣药杵,把卢三娘叫过去,要她在屋子里写《丹经》,当时武延兴已经死了,他身上的伤和女人的抓痕是徐公子的随从留下的,武延兴骂人的声音,也是随从躲在帘后模仿的。
武延兴一死,只要打死卢三娘,就能掩盖罪行。
众人进屋确认武延兴死了后,押官他们立即对着卢三娘拳打脚踢,想趁乱打死她。后来发现卢三娘还活着,徐公子没有慌乱,反正他到了西州找到长史,长史会帮他逃出去。
徐公子想不到,魏明肃在柳城查案,仿佛要草草结案,却暗地派人一路追查他们的行踪,守株待兔,将他们全部生擒。
西州都督看完供词,脸色铁青。
亲随小声道:“都督,魏刺史审问他们时,我都在场,魏刺史没有逼供,长史……长史都承认了,魏刺史说要把他们送去神都。”
西州都督齿缝里挤出一声冷笑:“魏刺史来西州,就是为了追查徐家人吧?”
他和长史竟然以为魏明肃真的被贬了。
偏远的西州,也会卷入朝中是非。
……
凌晨时,魏明肃把西州都督签了字的案卷塞进包袱,派人送出西州。
“阿郎顺便查个案子,没想到真凶是徐家人!”
同进感慨了一句。
魏明肃疲惫地闭上眼睛。
同进给他倒了杯茶,问:“阿郎,明天是不是安排人送卢三娘和她家人回柳城?”
魏明肃睁眼,满眼血丝,摇摇头:“等她把《丹经》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