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杭双手作揖,不卑不亢地唤了一句。
“驸马生得倒是俊朗,怪不得这大白天了浓情蜜意,难舍难分。”云岫状若打趣地笑了一声,想起在醉春楼与对方闹的乌龙,还是有几分好奇后边发生了什么。
可惜了,这八卦是听不成了。
“皇叔请坐,司荷快去沏茶。”云祈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陆知杭的身前,伸手示意。
“本王又不会吃了他。”云岫纸扇抵着下巴,啧啧两声后坐在了云祈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会陆知杭。
确实生得好看,怪不得他不爱男色的皇侄都被迷了心智。
在云岫观察他时,陆知杭同样隐晦地探究起了这位名声在外的王爷来,除了相貌上与云祈有几分相似外,就连气度都有些许神似,皮肤白净蓄着长须,不需要多想,陆知杭就知道这胡子是假的。
不论是在鼎新酒楼还是醉春楼,两次相遇虽是蒙着面纱,但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是没有蓄胡子的。
像归像,一想到对方打搅了自己的好事,陆知杭对云岫并未有什么爱屋及乌的心态,反倒横竖看不顺眼。
两人的目光短暂地对视了一瞬,陆知杭嘴角噙着温和有礼地笑,镇定自若地看了回去,并不露怯,加之那芝兰玉树的外貌,倒叫人有些羞红了脸。
云岫主动避开,半点长辈的姿态也不端,看向意态虽懒,实则把自己盯紧了的皇侄,笑眯眯道:“皇叔还有些话要叮嘱你,这成了婚还是与一般时候不同的。”
“皇叔请讲。”云祈如画的容颜平静如水,气定神闲道。
“有些话……怕是不太方便在驸马面前说。”云岫接过司荷递来的茶,意有所指地看着陆知杭。
“殿下与皇叔谈着,我想起还有事未做。”陆知杭心领神会地起身告退。
反正他走不走,云岫总是有法子与云祈说话的,对方如此明显的暗示,他还不主动离开,多少有些不识趣了。
见陆知杭好不扭捏起挥着广袖离去,云岫盯着看了好一会才转过脸来,面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沉声道:“朝中的事想必你已经知晓了。”
“是,这火扇得还不够,除了外在的条件,还得在太子身上下手,皇叔觉得如何?”云祈一双丹凤眼闪过冷芒,无波无澜道。
“要想太子绝无翻身的可能,仅是现在的程度自然不成,我这皇兄惯爱失心疯,你若是想做便去吧。”云岫的想法与云祈不谋而合,当然不会阻止。
“安插多年的棋子,此时正是启用之时。”云祈挑了挑眉,细细与云岫商议起了事情来。
四周除了司荷外不见人影,而那秀气的婢女无需主人提醒,就识趣地退后几步,盈盈水眸环顾四下,不让方圆几米出现一点人迹。
待到事情谈完,云岫方才悠闲地打开纸扇,替自己扇了扇风,看似无意地提起:“本王是不是该来晚一步。”
“皇叔是何意。”云祈幽深的眸子一冷,刹那间又恢复如初,他神色淡淡地问起。
“那日与你提及的事情,皇侄还是没放在心上啊。”云岫收起扇子,也不卖关子了,他沉着脸失望道。
“不过是个小小的翰林官罢了,碍不了什么事。”云祈指腹摩挲着桌面的杯沿,哑着嗓音道。
“可在我看来,却是亲眼见着侄儿一步步走进泥沼中,越陷越深,不能自拔。”云岫冷笑一声,直白地戳破了云祈的自欺欺人。
“十几年来的谋算与儿女情长如何能比,皇叔多虑了。”云祈潋滟俊美的脸上噙着一丝笑,面对云岫的质问似乎不以为然。
自小看着长大的人,云岫还能看不出个实情来,他颇有些好笑地说:“你当你在哄小孩呢,这情爱的滋味对你这种不涉风月的少年郎而言,最是勾人。
他朝若是有幸当了皇帝,你是想让陆止当你见不得人的男宠,亦或者为他遣散后宫,独宠一人?朝中百官容忍得了,还是你觉得陆止这样一个三元及第,意气风华之人愿意委身。”
“……”云祈手上的动作一顿,并未发声。
诚如云岫所言,他与陆知杭之间阻隔了太多太多东西,可不论是皇位还是驸马,他皆是放不下。
皇叔的劝告仍在耳边不断回响,云祈垂下眼眸看向清晰的茶水时,倒映着的却是陆知杭缱绻温柔的眉眼。
云祈有片刻的晃神,再回神看去,哪有什么陆知杭,分明是众生布下的荆棘,皇位与陆知杭不能两全。
良久过后,庭院深深只剩青翠枝叶里的阵阵蝉鸣。
“皇叔,待我恢复身份时,必不会再与其有任何的瓜葛。”
清冽的声音犹如夏夜透出的晚风,凉得人心肺都冻上了霜雪,云祈缓缓阖上双眼,像是做好了决断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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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当今圣上登基以来的三十几载,晏国的七月就被赋上了不同的意义。
如今云郸正值六十大寿,普天同贺,哪怕是边境众多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