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过了好一会儿,云大夫的手才从宁老的手腕上收了回来,又横了杨沫一眼。 “算你这丫头走运,老宁头以前心里总积压着这些苦事情,反倒对他身子不好,如今一朝吐出来,哭过这一回,也许会发个两天烧,不过这一回之后,他身子会比以往健壮许多,兴许也不用整日躺在屋里了。” 听到云大夫的话,杨沫暗中松了一口气,若真是因为她的原因叫宁老出了事,她心头不知该有多愧疚。 而这会儿宁问心也已经将那块木板从屋里拿了出来,他将木板塞到了杨沫手中,便冷着脸将宁老从桌边扶了起来。 “该说的我爷爷都说了,你们也不要再来打搅他了。” 杨沫自然也知晓,对于宁家庄的人来说,这件事情不过是陈年往事里多了一桩血色而已,但对于宁老来说,这便是实打实地摧心挠肝的回忆。 杨沫扫了一眼手中的木板,上头一个歪歪扭扭的梁字格外的触目惊心,将木板塞进了沈书手里,“这东西就给你处置吧。” 放在她那处不会有更多的用处。 如同云大夫所说,接下来的头一天宁老发了整日的高烧,杨沫跟着宁问心一道守在了宁老的窗边,好在第一日的傍晚,宁老的烧就逐渐的退了下来。 后头两日宁老的身子烧有些虚,但已能坐在床上喝一些米粥了。 这几日沈书没有出现,刘远也跟着他一道离开了宁家庄,直到第三日,这两人才一道回来了,原本在沈书手中的那块木板也不知所踪。 再过一日,眼看着宁老的身子大好,杨沫才能放下心头的重担,走出这处山坳之中的宁家庄,去探一探梁家窑场的虚实。 恰好这一日,刘远在寨子里晚些出发的兄弟们,再清晨的时候也到了此处,只是刘远同他的兄弟们身上还有先前同沈书他们商量好的任务,眼下不好在窑场那些人的面前同他们一道出现。 所以今日,依旧是陈登领着她同沈书二人往梁家的窑场方向去。 几个人磕磕绊绊地一路走出了树林子,梁家的那处大观园位于山脚之下,按照刘远的说法,那里便是原先宁家庄的旧址。 而葬着宁家庄村长一家的山头便位于村头,也就是现在大观园的西北方向,杨沫往那处看去的时候遥遥地就望见了一处山坡,上头的树都被人砍得差不多了,如今看上去就是光秃秃的一片,十分难看。 杨沫寻思他们若是先去打探窑场,难免被人发现,眼下还不如往那处山头先去找找看有没有村长他们尸体的下落。 “陈登,你知道那处山头,咱们从哪里上去大概不会被人发觉吗?” 杨沫指了指那处光秃秃的山头。 陈登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我觉得从哪里上去咱们都会被发现。” 沈书道:“索性就说咱们是替陈兄去寻先祖的墓碑的,想来在山上上工的应当不会有梁家本家人,即便有亲信在,像这样的事情应该也不值当叫他们报给梁家人听。” 杨沫:“有道理。” 陈登:我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的吗? 杨沫他们绕过了梁家的大观园,许是因着这一处给了富贵人家的关系,围墙的外头的外头格外冷清,看上去颇有些没有人气的样子。 也不知晓为什么梁家人那般有钱,却放着那些热闹的大城市不住,反倒要跑来这样的荒山野岭同一个贫穷的村庄抢地住,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乐趣吧,杨沫自认为自己还没有有钱到能浪费成这样。 再往北走了一段,前方那个原本看起来像是个小山坡的地方,如今站在其不远处的脚下,倒是颇有些壮观,毕竟上头连半棵树都无,如今满山剩下的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树桩,和遍布整山的坑洞。 这里逐渐开始有了生人的气息,远处的山路上,偶尔有背着两筐土的担夫往更北边的方向走去。 他们脚下这片土路上也遍布着担夫的脚印,脚印极深,旁边还不时地落着些山土。 陈登边领着他们二人靠近边说:“我听说梁家那些土也并非是全能用的,可怜了宁家庄人,竟为了这样的事情丢了许多性命。” 还没有靠近这处山脉,就有个人从另一边跑了过来喊住了他们几人:“你们是干啥的?跑这里来做什么?” 杨沫同沈书对视了一眼,身旁的沈书一把拉住了欲要说话的陈登。 杨沫开口:“我们是来寻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