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林晖回想起来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穿着紫色的锦袍,原本一直静静听着的严沥点了点头:“我曾经见过那人,是苏家的小公子。” 他没说的是,他之所以有那个印象,也是因为那个小公子似乎总是跑去找沈大人。 严沥刚说完这句话,那姑娘就气冲冲的跑出了门,而她身边的两个小跟班对视了一眼,跟了上去。 只是这小院的门才刚被甩上,又被人从外头推了开来。 那姑娘去而复返,一脸憋屈的将倒在地上的小木凳扶了起来,重新坐了下来。 杨沫唇角微微勾起,她几乎已经猜到,这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了。 “你是苏家小姐吧?” 杨沫看着那姑娘恹恹的神色,结合先前她在茶室说的那句话,这个姑娘的身份几乎呼之欲出。 苏家,杨沫听说过,比不上东市这些商会里的大老板,但也算是京城数的上号的富商了。 “我叫苏月心,”苏月心皱起眉头,手指狠狠地卷着手上那块帕子,“府衙里那个憨包叫苏令丞,是我弟弟。” “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叫他去逛花楼,等我见到他,非把他揍得连爹娘都认不出来!” 苏月心恶狠狠的咬着牙,是越想越来气,他们一家都是专一又深情的,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花心的萝卜,如今竟然还敢给她去逛花楼了! 而这位苏家大小姐去而复返的理由,自然也是因为苏令丞如今也同方明他们一样,被京兆府尹留在了衙门之中。 “严大人,如今这案子……” 杨沫的话刚问出口,就收到了严沥一记警告的眼神。 “我警告你,这是公家的案子,知道的多了对你没好处。” “既然如此,严大人又何必叫我跟过来呢?” 杨沫从木板凳上站了起来,颇为好笑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严沥,她才不相信仅仅是为了问一句她同秦老板的“过节”,严沥就愿意容忍她带这么多人来他住的地方。 严沥又不是个闲着没事干的人。 “我猜,严大人想必是认定了方明就是那个有内家功夫,出手帮了秦家公子的那位…\''''好心人\''''?只可惜你应该没办法叫方明松口。” “而如今,最有可能看到覃烟阁上那个丢花盆的人,就是那个尚不知道是谁出手的‘好心人’了吧?” 杨沫勾唇笑了笑,在这一刻,苏月心甚至真的觉得她就是说书先生口中那个祸国殃民的“狐媚子”,当然和吹风就倒的那种还是有很大差别。 在杨沫说完最后的一句话的时候,严沥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在他成为司兵参军之后,很少有人这么挑衅他了,还是这般三番两次的挑衅。 严沥一时气血上头,伸出左手扣向杨沫的右肩,这一记若是中了,杨沫的右肩就算不骨折也会造成严重的扭伤。 他甚至忘了曾经说过的绝不打女子的话,他下意识的以为,像这样大胆的塞北女子,身手应当也是不错的。 杨沫看着严沥突然过来的手微怔,看着杨沫没有一点躲避的意识,严沥立刻反应过来,将手往一旁偏了过去。 只是即便他此刻刻意避开,眼下杨沫的右手也难免擦伤。 一旁原本听得有些气郁的蒋先生看见严沥这般冲着杨沫动手,毫不客气地一掌劈开严沥的手掌,另一手拉住杨沫的胳膊将她往自己身后几步拉开。 两个同样气躁的人一朝交手,一时有些停不下来。 严沥在发觉杨沫是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之后,本来充血的头脑迅速冷静了下来,满脑子都是懊悔,眼下他的手被蒋先生打开,手腕处甚至隐隐作痛。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原本成爪的手握成拳,往女子腰腹上打去。 蒋先生眼下已经避不开这拳了,只能顺势弯腰一个下翻,用右脚踢开严沥打过来地这一拳。 男女的力量本就有差异,这一下踢得蒋先生的脚踝也有些作痛,这会儿她自个儿也有些来劲了,一手撑着自己,翻回到了地面上。 随即蒋先生脚步微转,往严沥身侧袭去,一手成掌击向他的颈侧。 两个人不顾其他人在这样一个小院里打的开心,杨沫在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同苏月心的两个侍女,拖着那个看的目瞪口呆的苏月心往角落里避了过去。 而林晖这会儿已经同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严沥的舍友,那个一口苞米茬子味儿的大汉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了。 果然,下一刻,原本好端端摆在地上的一个小木凳被蒋先生一脚踢向了严沥,严沥一拳将这个原本就不怎么结实的小木凳给彻底打了个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