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沫坐在邸舍内,面前是几盘摆放简单的点心,她捧过桌上热气腾腾的茶水喝了一口,准备消消食。 “虽然秦风如今心思不在生意上,但是商会的其他人可不是好算计的。” 她对面的蒋先生放下茶杯,眉头微皱。 杨沫冲着蒋先生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是这几日来第一回觉得有些轻松的感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蒋先生,如今这桩事情可是我们占了大便宜了,”杨沫又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你以为即便没有我们,苏政就不会打东市的主意了吗?” “东市的摊子那么大,哪个做生意的不想咬几口,如今我们只需要配合苏先生,就能在其中分得一分利,可不就是我们占便宜了吗?” 蒋先生点了点头,她也并非是完全没有脑子的武人。 “那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杨沫非常坦然地摇了摇头,事实上,如同蒋先生所说,即便秦风如今的心思并不在东市上,他原先培养的那些人也不是吃干饭的。 更何况,在商会之中,即便是秦老板,也不过是众多老板中的其中一个。 越是想到这里,杨沫越觉得苏先生这个人,实在是很有本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仅靠着秦风近两日的疏忽,就咬出一个口子来。 只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主动送上门来同他们谈生意。 想来西市那边的许多商家,恐怕跟苏家的关系都要比她们这支不知来路的商队好得多。 “杨老板,可要添点茶水?” 钱老板笑着经过他们这桌,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钱老板心情不错啊?” 杨沫看了看钱老板,今天早上钱老板还满脸担忧的问她们商队是不是又扯上了官司,到了晚上就笑成了一朵菊花。 要知道方明到现在可还没有从京兆府回来呢。 听见杨沫的搭话,钱老板也不介意,顺着话头就在桌子边上坐了下来。 “你不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平日里做点小生意赚赚钱,就很满足了,不过啊……” 钱老板一手搭在桌面上,一手还冲着两个人勾了勾手,矮下了身子悄声说道:“这几日啊,东市那边出了点事情。” “尤其是秦老板的那些个铺子啊,可惨辽~” “我听说丁老板也受了些牵累。” “这不可巧了吗,我媳妇儿的娘家啊,是在西市做绣坊生意的,就光今日的生意啊,就抵得上今年上半年两个月的银钱了。” “方才我媳妇儿来同我说,咱们说不准可以在东市凑一杠子呢,我这不准备把往年攒的银钱都算一算,说不准咱们就此发家了呢。” 钱老板说完这些话就乐津津的给杨沫和蒋先生续上了茶水,“杨老板,我就不同你们说了,我还得回去同我媳妇儿汇报一下子呢。” 杨沫摸了一把杯沿上沾上的水珠,笑着同蒋先生说:“你瞧,这好事儿不就来了吗?” “你不会也想凑合进东市那趟浑水吧?” 蒋先生听见杨沫的话,眉头反而越皱越紧,“咱们上京来可没带那么多银钱足够盘一个铺面的啊,更何况人手也没有,若是盘下铺面无人打理,迟早会遭商会那些人打压的。” “我们自然是不行的,可有人行啊。” “明日我们去那东市看看热闹,”杨沫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大口,“去瞧瞧东市那边,到底热闹成什么样子了。” 杨沫的水杯还没完全放到桌上,就听见外头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你同我说说话……” “你别生气了嘛……” “我没生气。” “你没生气你都不同我说话?” “……” “我以后不叫你去花楼了嘛……” “……” 原本还一脸担忧的蒋先生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杨沫甚至有些担心蒋先生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把蒋薇打包送回塞北。 两个人踏入邸舍的那一刻就看见了沉着脸的蒋先生,原本还拉着方明说个不停的蒋薇立刻就噤了声。 杨沫拎起方才钱老板留在桌上的水壶给方明倒了一杯水,帮着蒋薇岔开了话题。 “今日那桩案子结了吗?” 杨沫记得,她们离开之前,严沥已经带人去抓人去了很久,虽说梁府尹已经将那个刺客的海捕文书发了出去,但是那显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严沥去抓的人自然是先前她在覃烟阁里指出的,昨晚呆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