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沫笑了笑,直到方明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说完,她才插嘴:“看起来,确实是有的闹腾了,只不过,他们斗他们的,我们嘛,当然有另外的事情做了。” 朝廷和政治的事情同她和她的商队都无关,将军府也从来不参与这样的事情。 他斗任他斗,杨沫只想从这件事情里捞出最大的好处来。 杨沫将面前的糕点推到了方明和蒋薇面前,“方明你若是不想应付那些人,平日里除了京兆府的传唤,也可以不出邸舍。” 说完这句话,杨沫就哼着一支小曲儿往邸舍的二楼去了。 蒋薇悄悄摸了一块糕点送到嘴边,在蒋先生耳边小声问道:“姐,为什么老板看上去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你不如给我说说,你到底想去几次花楼?” “……” * 次日清晨,杨沫特意将头发扎成男子的发式,在胸腰和胳膊上扎了好几圈的白布,从自己的箱子里寻了一件自己平日不怎么穿的男装。 穿完之后看上去倒有些像朔方城中那些平日里不怎么干正经事的纨绔公子了。 当杨沫走下楼之后,却看见蒋先生依旧是往日那般的武人打扮。 杨沫一折扇轻轻搭到了蒋先生的右肩,“蒋先生,今日我们可是去看热闹的呀……” 蒋先生回头看了看杨沫,突然笑出了声。 “你且等我片刻。” 片刻之后,从二楼下来一个看上去比杨沫更加风度翩翩,雌雄难辨的……青年,叫正在吃早食的蒋薇都忘了将饼子塞进嘴里。 直到蒋先生走到她身侧一巴掌拍在蒋薇的后脑勺上,蒋薇这才回过神来,低下头默默吃自己的早饭。 一个时辰后,一个俊逸的青年和一个纨绔的少年出现在东市的街上。 东市的范围极大,几乎占了陵阳里和秦淮坊这两处所有的街道。 秦老板的铺面先前杨沫同蒋先生都一一晃过,他的一座绣坊和一处布料行都在陵阳里偏中心的凌阙街上。 正巧绣坊的对面有一家书坊名曰集贤堂,里头有两三个正在抄书的学子,书坊的老板似乎并不介意一些穷学生在他那里翻阅一些书籍。 杨沫拉着蒋先生走到了书坊的门口,老板扫了他俩一眼:“客官随意看看。” 说完老板就继续翻阅起了手上的书册。 杨沫翻了翻书坊之中放在外头的书册,大多是一些女子爱看的话本子,毕竟是开在绣坊对面,这一处还是女子占数更多。 除了那些话本子,到还有些游记和一些史册和兵法,只不过除了游记,另外两类的上头都蒙了浅浅的一层灰,显然是不怎么有人光顾这两类书籍。 杨沫随意翻开一本游记,站在书坊能望见绣坊的地方翻阅起来。 一边翻阅她一边同书坊的老板搭话。 “老板,你这处可有《走商手记》?” 虽然是为了起个话头,但她确实也寻这本书寻了很久,她曾在另一本讲历朝商会的书中看见过笔者提到过这本《走商手记》,那是几个朝代之前的一位行商曾亲手记录下来的,他在各地之间游走的风土和产物。 只是大概是缘分不够,这书她一直都没有寻到。 那老板疑惑地看了她两眼,似乎是在怀疑她这样一个看上去有些不务正业的少年,没事找一本这么古怪的书作甚? 老板摇了摇头,“我们这处啊,大多是女子为客,你说的那书我连听都没听过,不过若是客人执意想要,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那就多谢老板了。”杨沫的眼神在外头转了一圈,“听说这街上昨日出了些事,不知发生了何事?” 那老板下意识的往书坊外头看了一眼,“这事儿啊,也是那些人自个儿造孽,卖了那么高价,却净给人一些残次品。” 他指了指他对面的那家绣坊。 “客人还不知道吧,那些铺子啊,都是我们这边一位叫秦风的京商的,从昨日起,总有人上门来找事儿。” “客官若是真想知道,且等等看,说不准今日还得有呢。” 说完那老板摇了摇头,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大概真的是造孽太多,杨沫她们没等多久就看见一群人挤挤攘攘的往对面的绣坊去了。 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颇有些年纪的女子,穿着也算是比较富贵了,只是一看便不是正经人家的夫人。 她一上去就推开了绣坊迎出来的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最多也不过十五六岁,穿着的罩衫上还绣着玲珑绣坊的玲珑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