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沫同洛五一道往元来客栈走去。 洛五跟在她的身后,直到快出胡同口的时候才开口道:“那人知道线索的话,我可以叫老二他们去问。” 杨沫抿了抿唇,“我们先等先生的消息。” 拐过转角便是元来客栈,而本应该守在客栈里的那些官衙的人,如今却都不见了踪影,就连沈书都不知去向。 她走进大堂,目光在大堂扫了一圈,神色微沉,总有一种不安感从心头涌上来。 就连一旁的洛五都皱起了眉头,轻声说道:“他们的人走了。” 就连洛五都这么说,恐怕眼下客栈里一个官衙的人都没有,能叫许鸣潮将所有的人都调走,杨沫怀疑这位许大人恐怕还是忍不住要对沈书动手了。 在推门进屋之前,杨沫扫了一眼二楼最深处的那间房,垂眸向身后那个人问道:“你家大人身边还有鸿胪寺的人跟着吗?” “姑娘放心吧,老二他们都跟在大人身边,”洛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姑娘且在房中等着,我会在外头守着,若是渠阳府官衙的人来了,我会连敲五声通知姑娘。” 回到房中,杨沫总觉得有些难以安心。 杨沫将房中位于街口方向的窗子打开,眼下天光已经逐渐暗沉下来,刺骨的寒风吹的窗棂啪啪作响,从这里能够看到院子后头的那处深暗的街口,那里已经很久无人路过了。 她紧紧地抓着窗子的木框,早知道她就叫洛五同她一起去城外找赵老伯了,如今等在这里反倒心头不安,叫人越等越急。 再思及元来客栈中的异样,只怕沈书那处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啪”的一声,楼下传来什么东西打破的声音。 杨沫回过神来往客栈的院中望去,就看见客栈的那个掌柜正拎着一个小伙计的耳朵教训他:“教了你多少回了,你还打碎我的盘儿,你要是再打碎一个,别怪掌柜的我心狠赶你走。” 小伙计的后脑勺被狠狠拍了一下,随后被唠唠叨叨的掌柜赶去了后院的柴房里拿扫帚。 而那个掌柜则蹲在了地上,遗憾地看着自己这个月不知道第几个牺牲了的瓷盘。 底下那个瓷盘上似乎隐隐有些纹路,只是院中那颗粗壮的银杏树遮挡了她的视线,以及越发暗沉的天光,叫杨沫有些分辨不清。 只能听见掌柜的轻轻嘟囔的声音,似乎是在怨怪自己怎么就烂好心收了那样一个笨手笨脚的伙计。 心头的不安快要溢出喉咙,啪的一声,杨沫将眼前的窗棂关上,将那个掌柜的唠叨同院中的寒风一道关在了窗外。 杨沫本想再去问问洛五,东方先生是什么时候从渠阳府出发的,若是步行前往,从这里到赵老伯处起码要半个时辰的时间。 只是她才起这个心思,就听见门外传来极轻的五声,随后她听见洛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姑娘,外头似是来了官衙的人,行事颇为古怪,我先去瞧瞧,你且先在房内等着,莫要出门。” 等了一段时间,就在杨沫以为洛五已经离开的时候,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大人记挂着你,叫我给你带一句,莫要担心,如今大人在渠阳府,许鸣潮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做那些事。” 随后,洛五似乎是真的离开了。 杨沫低下头,没想到沈书会叫洛五给她带话,只是,即便他这么说,也不能叫她完全安心。 杨沫坐到了窗边的塌前,闭起了眼睛,背起前些年先生教她的那一些好叫自己冷静下来。 “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 “言寡尤,行寡悔……”① * 沈书特意叫小八方跑了一趟城镇的南边,动静闹得大一些,好叫许鸣潮的那些人将注意力放在他这处。 城南其中有一户人家,深受许鸣潮和渠阳府那些奸商的迫害,对于官府的人厌恶已久,沈书特意往那家人的方向过去,却在巷口的地方碰上了许鸣潮的人。 这人是初来渠阳府时,许鸣潮留在元来客栈的,似乎是叫……齐安,自从前日起,这人就回官衙了,只叫他底下的人继续跟着。 只是如今不知为何又出现在他面前。 “沈大人,前面都是些腌臜地方,实在不值当叫沈大人落脚,我家大人在府中摆了一桌好菜,如今就等着沈大人前去呢。” 沈书看着面前这个状似低眉顺眼的官吏,又望了一眼面前的深巷,“我在此处寻人,不知齐大人因何原因阻拦我。” 面前的官吏不发一言,可始终坚定地站在沈书面前。 沈书冷笑了一声,“告诉你家大人,叫他不必白费功夫,我没那闲心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