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跟在王晓萍后头进了王家的客厅。 王家确实家底雄厚,屋内的家具都是最时兴的。 客厅正中央摆了一套明式罗汉沙发,这可真是个新鲜物,只怕整个县城里边都找不出第二套来。 姜楠不由多看了两眼。 沙发上已经坐了不少人,五男两女,还有两个十来岁的儿童。 王晓萍张罗着给她做介绍:“姜楠同志,这位年纪最大的是我大爷,也是王家如今的家主,戴帽子的是我二伯伯,他在京市工作,听说了你的事情啊,连夜赶回来的,穿皮夹克的是我三叔,他是川省纺织厂的厂长……” 难怪王晓萍喜欢拿鼻孔看人,这一圈介绍下来,王家就没有一个不是大人物。 姜楠上辈子见过的大人物多如过江之鲫,京市权力最上层的也一起吃过饭。 面对这些人自然没有半分怯场,落落大方地与众人打过招呼后,就直接切入主题:“各位同志,我们已经有一个晚上没回家,担心家里人着急,所以咱别的不说,直接开始吧。” “哎,别急。”王家二伯伯拍拍腿上沾到的烟灰说道,“小周啊,我们在京市见过面的,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周洵态度淡然,语气也没有丝毫起伏变化:“记得,王主任当时还到医院中慰问过。” “哎,你当时那样子可真是太惨了,连话都没法说……我还以为你撑不下去呢。” 王家二伯伯眼珠一转,试探般的问:“你跟国华还有联系不?他顶了你的职以后,那表现可是相当突出,好多老干部都说呀,这人还是得好好把握机会,之前籍籍无名的,有了施展空间,可不就把个人能力展现出来了吗?” 姜楠一听到秦国华的名字,就想起那人假惺惺的脸,胃里就是一阵翻滚。 她顾不得什么礼数不礼数的,直接插嘴拦住了二人的交谈:“王二伯,叙旧的事情请往后有机会再说吧,你若是要上周家来拜访,我们肯定开门欢迎。” 王主任听姜楠故意叫他“王二伯”,就知道这人压根没把他放眼里。 正想训斥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又接着胡说了下去:“哦,抱歉,您是当官的,是上级,我们是平头百姓,是下级,上级到下级家中来,那不叫拜访,叫慰问,洵哥,是不是这样啊?” 周洵笑而不答。 姜楠的话里面虽然说的是事实,但这会儿四处都在喊“为人民服务”的口号,姜楠这是无形中在给王二伯扣帽子。 王二伯又不蠢,当然听出来了,只好忍下这口气,假笑道:“周洵同志是为民牺牲,我们这些为人民服务的,向他学习都来不及呢。姜楠同志说的对,下次有机会,我一定上门拜访。” “笃笃笃。”王家的老大爷拄着根拐杖,往地上轻轻敲了三下,“二小子,我们今天聚在这里,是为了祖宗的传承,不是让你打官腔的,收着点儿。” 王二伯还挺惧这发须皆白的老者,当真抿了嘴唇不说话了。 “三小子,你说这姑娘偶然机会得了我们家传的心命针法,还用来救了个宫外孕大出血的病人,可有此事?” 王院长回答:“是有这么一事,所以我今日把姜楠同志请到家中来了。” 姜楠接收到老者怀疑的视线,坦然道:“心命针法我也是偶然所得,它是用以吊气救急的,你们若是不信,我们可以就近去县医院找个病人,我当场演示给你们看。” “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王晓萍坐在离周洵最近的椅子上,悠悠道,“姜楠同志,你也别怪我们多疑,实在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在市医院里找了个危重的病患……看时间估计就要到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响动,没一会儿,几个白大褂架着个担架走了进来。 “辛苦各位了。”王晓萍给了几个医生一人一个红包。 医生们开开心心接下,识趣的走到屋外去等待。 姜楠已经起身探查了一会儿病患的情况:“患者50岁挨边,面部红斑,全身水肿,可确诊是罹患慢性肾病,肾脏功能已接近衰竭。” 姜楠这粗略一看,就把患者的病情说了个完全,原本沙发上半躺着一脸无所谓的人,也不由端直了身体。 姜楠掀开病患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又捏捏开他的唇腭看了看口腔:“胡闹!以他的危急情况,脱离呼吸机都有生命危险,你们怎么能把人大老远的移动到这儿来?” 王晓萍言笑晏晏,丝毫没有半点的心虚:“姜楠同志,他是我手下的病人,他的情况我能不清楚吗?他老婆孩子见他治了这么久都没有好转,已经放弃治疗了。我跟他们说,现在有个救命的机会,他们反正又没损失,当然答应了。” “而且呀,”王晓萍自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