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崔廷越,“公子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想给将军提个醒,”崔廷越和颜悦色的看着韩远,语气却冰凉凉的带着警告的意味,“凡人莫管天上事,有些事情知道了还是当不知道的好。” 韩远不躲不闪的看着崔廷越,这个人温文尔雅的皮囊下锐利的扎人手,不过他也无意于管宣王的私事,随即拱手道:“末将明白了,多谢公子赐教。” 凌安禹的神驹非寻常马匹可比,在狭窄的山道间如履平地的狂奔,不过一时三刻就跑到了匪寨门前。 寨子里的侍卫听见动静跑出来看,见到凌安若来了也惊讶了一瞬,他们不是给王府报过信了吗?怎么姑娘还会知道?谁走漏了消息? “姑娘怎么来了?”侍卫们迎上前道。 “少废话,带我去见王爷。”凌安若用完人就扔,也不管她哥,下了马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凌安禹轻轻叹了口气,他看着凌安若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也跟在那群人身后去看看情况。 * 匪寨的卧房里,周珩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他墨发铺散着,眉头微微蹙起,若不是身上扎着针,仿佛不过是在寻常的睡觉,只是在做一个不太好的梦罢了。 “周珩。”凌安若扑到床边,她伸出手想碰一碰他,可周珩如同一块布满裂纹的玉,似乎轻轻一碰,就能碎了。 凌安若踌躇半晌,最后只能极轻极缓地握住那只垂在床榻上的手,将那刺骨的寒凉小心的裹在手心里,一点一点的暖着。 “周珩,周珩。”凌安若轻轻的唤着,她怕把人惊醒,却更怕他一直这么沉睡不起,两厢为难之间,她转头看向正在施针的道济,害怕的问道,“大师,王爷他怎么样,他有没有事?” 道济看了眼周珩,沉沉的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让凌安若的心跌到了谷底,她下意识的攥紧了周珩的手,颤声问道:“大师这是什么意思?王爷到底如何了?” 道济不知道该不该和凌安若说,他眼神询问陆安,见对方点了点头后才沉声道:“姑娘,王爷本就五脏受损,理应好好养着,可如今这么一炸,五脏更是震荡不安,元气大伤,加速了毒发。王爷若是能醒来还好,若是不能……” 道济的一番话让凌安若有些不知所措,她垂眼看着周珩苍白的脸色,好一会儿才低低的说道:“怪我。” “都是我的错,是我掉以轻心,误信他人。” “是我心慈手软。” “都是我的错。” “是我伤了他。” “都是我……” 凌安若自责的把脸埋在周珩的手里低低啜泣着,“对不起,周珩,对不起……” 道济有些不明所以,他以为凌安若是担心过了头,说起了胡话,正想着要不要替她也把个脉时,一旁一直默不吭声的陆安拍了拍他肩,轻轻的摇了摇头。 沉重的气息在屋里缓慢的流淌,阴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上,压得人喘不过气。 门外,凌安禹远远的看着床畔的两人,听着屋里低声的哭泣,实在不太明白两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是怎么凑到一块去的。而且看屋里那个情形,两人的关系绝非一般,否则就他妹妹那个冷情冷性的样子,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哭的肝肠寸断? 同样不解的还有寨子里的守备军,雷雄飞探头探脑的往屋子里看,好奇的跟王府的侍卫打探道:“兄弟,那位姑娘是谁啊?看着跟咱们王爷挺亲啊。” 还不等侍卫答话,他自己先反应过来,“哦”了几声,拍着脑袋说道:“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她就是咱们的王妃吧?” 雷雄飞嗓门大,他这话一出口,凌安禹蓦地看了过去。 桑祁走过来拍了雷雄飞一巴掌,轻嗤道:“声音小点,别吵着王爷。还有别胡说八道,王爷和那位姑娘还没成婚呢。” 凌安禹听到心这话,心陡然松了下去,可还没落回肚子里,又听那侍卫笑了一声,说道:“也不算胡说,差不离了,除了崔姑娘,怕是也不会有别人了。” 凌安禹一时间五味杂陈,他还未从凌安若诈尸这件事里回过神来,又被他妹妹成了宣王妃的消息给砸懵了头,一颗心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卡着,不知道要往哪放,最后将目光重新落在凌安若身上,眼底的情绪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