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宫里派人来接了。 凌安若和周珩都不怎么急,故意让人在门口候着。 “等会儿进了宫,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周珩一边给凌安若戴着冠,一边不放心的再次叮嘱道,“皇上问你什么,你看着答就是,过去的事他不会提,召进宫也就是想看看我这身子怎么样,能不能让他继续安心。” “要是碰见了其他几个王爷也别怕,他们不招惹你,你就当没看见,也不必去理会,但他们若是故意找茬,出言不逊,也不用忍着,该骂就骂,不用顾什么颜面,反正有人乐得当和事佬。” “知道了。”凌安若拍了拍的周珩手腕,“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是你不要受气才是真的。”周珩轻轻叹了口气,还是不怎么安心,莫名就体会到李叔看他每次入京是什么心态了,“要不然……我还是送你去吧。”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还得要人送,何况你也进不去。”凌安若说道,“你和黑子在家等我就行,晚膳我要是还没回来就先吃,不用等我,嗯?” “行吧。”周珩也没什么要嘱咐的了,“那你自己小心。” 凌安若应了一声出了门,门外候着的太监立马掩下眼中的不耐,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一路躬着身送凌安若上了马车,往宫门口去了。 今年的天启节难得把各地的宗亲聚在一块,宏正帝为了彰显皇家亲情,并没有在正殿会客,而是把人召去了甘露殿。 凌安若还未跨进殿门,就听见里头闹哄哄的,像是有人在愤愤不平的叫嚷着些什么。 “皇上,您是没看到,这老十的气性是真的大,您真得说说他。” 凌安若跨进门,一眼就看见一个脸凶相的男人正站在大殿中央,在宏正帝和另外两个男人面前吹胡子瞪眼地骂她,不用猜都知道这人应该就是刚才和她抢道的肃王了。 “背后不说人,七哥这是在说我什么坏话呢?”凌安若皮笑肉不笑地瞥了肃王一眼,走到宏正帝跟前跪下行礼,“臣弟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十可算是到了啊,朕还以为你赶不上中秋家宴了。”宏正帝含笑地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快起来坐这儿。这些年过得怎样?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身子可还受得住?” 说完又不等凌安若答话,扭头吩咐道:“许权,去把张太医给朕叫来,让他给宣王把个平安脉。” 凌安若知道宏正帝是怎么想的,也没推拒,客气地回道:“多谢皇兄关心,我路上行得慢,倒也挨得住。” “那就好。”宏正帝点了点头,像是放了心,可也没收回叫太医的话,只道,“你这个身子啊,让你大老远从黎州跑来祭祀天启,也是难为你了。” “怎么会,”凌安若笑了笑,“天启节难得大办一场,臣弟再怎么不适,也想凑这个热闹,皇兄不嫌臣弟麻烦就好。” 肃王看不惯她虚情假意的样子,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指责道:“我看老十身子倒是好得很,还能当街纵马,抢我的道,哪像个要死的样子。” 凌安若闻言看向肃王,一脸的讶异和无语,“七哥,不至于的吧?我不过是抢了你一条道,你就在皇兄面前告我的状,这么多年不见,心眼怎么变得这么小?” “我心眼小?”肃王气得跳脚,指着凌安若骂道,“你都差点把我给糊墙上了,还不准我说你两句?” “呀,是吗。”凌安若无辜的看着肃王,不怎么真诚的道,“那还真是对不住了。没办法,我都多少年没回过京城了,实在是思念皇兄思念得紧,等不住一时半刻,七哥你大人有大量,多担待啊。” 肃王:“你……” “好了,不许吵了。”宏正帝打断两人的交锋,“老七你也是,一条道而已,走就走了,和老十生什么气。” 恭王嘿嘿笑了一下,摇头感叹道:“老十这张嘴啊,还是这么能说,还说得人心里顺畅,怪不得我们兄弟几个里,先帝和皇上都最疼他,老七,你和老十比嘴皮子,不是自讨苦吃嘛。” 肃王没理他,当没听见。谁不知道皇上最介意当年的事,提这个出来不是故意给人挖坑么。他又不傻。 凌安若也看得出来宏正帝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当她不好不出声,只能朝宏正帝嗔笑道:“四哥这话听得有些拈酸啊,皇兄,有人吃醋了,您还不快哄哄。” 宏正帝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笑说道:“你自己惹来得祸,朕才不哄,你自己哄去。” “那老十可要破财了。”魏王生得刻薄,话也说的刻薄,“没有银子,四哥可不会给个笑脸。” “老十有钱!”肃王拍了一下大腿,半是羡慕半是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