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的道,“黎州这几年赚了西越人这么多银子,他还在乎这点小财。” 凌安若才不应这话,忙推拒道:“七哥这话可就高估我了。黎州赚得银子再多,那也流不到我宣王府的口袋里,不都拿去贴补整修运河的亏空了吗,我哪还有银子。” 恭王却不信:“可我怎么听说谨谦去黎州拜年的时候,在宣王府里看到一座老高的自鸣钟,镀金的,比宫里上贡的还要阔气,花了不少银子吧?” 宏正帝也看了过来,等凌安若的回应。 凌安若不在意的道:“别人送的,我哪会花钱买那个,摆着还占地方,要是哪天没钱了,就拿街上换银子去,不过四哥要是看得上,让给四哥也无妨啊。” “呦,这话我可当真了。”恭王乐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改明儿我就派人到黎州拉去。” 魏王却凉凉的说道:“那四哥可要多派几队侍卫,免得又不小心被山匪劫了道,让老十再被炸一回。” 肃王啧了一声:“说起来老十也是命大啊,被这么炸一下也没死,这身子还挺皮实,没看起来那么瘦弱啊。” 此话一出口,宏正帝的脸色也有些不对了,看凌安若的目光里都带着打量,好像在判断这些年宣王是不是故意装出一副病弱的样子。 凌安若被肃王左一个死,右一个死说的心头火气,想起周珩的话也不多忍,把手里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磕,冷下脸不留情面的说道:“七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大难不死,你倒是挺可惜的啊。这么盼着我早日归西做什么,难不成你也着急了?放心,等我哪天真蹬腿了,我替你去阎王那求个情,让你插个队如何?免得你日日惦记。” 肃王是个暴脾气,看凌安若摔了杯子,也一拍桌子,指着她骂道:“放肆!老十,你敢咒我?” 凌安若:“皇上面前,究竟是谁在放肆?” 一时间,甘露殿里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像是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这两人就能立马扭打在一起。 殿里的下人们有些不知所措,恭王和魏王却乐得看热闹。 宏正帝一拍桌子,黑着脸怒斥道:“都给朕住嘴。” 甘露殿里的内侍立马跪了一地,肃王也不甘不愿的闭上了嘴。 “老七,你刚说得都是什么混账话,老十九死一生,理应高兴才是。下次再让朕听见你胡言乱语,绝不轻饶。”宏正帝说完又看向凌安若,语气倒是温和了不少,“老十,你也给朕消停些,你七哥什么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和他较什么劲,气伤了身子怎么办。” 凌安若和肃王互相瞪了一眼,皆跪下认错。 许权也适时的站了出来打岔道:“皇上,张太医到了,现在传吗?” “传。”宏正帝白了那跪着的两人一眼,“到了正好,让他给这两人开个去火汤来,省得一见面就呛。” “是。”许权得了令,立即迈着步子出去传话了。 宏正帝会叫太医来把脉,是凌安若意料之中的事。这三年来道济把周珩这身子调理得很好,犯病的次数越来越少,胸口也不再夜夜疼着。 为了不让宏正帝起疑,凌安若入京前几天就停了药,甚至还不顾周珩的劝阻服下两碗蕨齿草,此刻被太医按着手腕,倒也不惧。 张太医是现在太医院的院判,医术与道济相比不分高下,他按着凌安若的脉搏,眯着眼,沉吟片刻,随后几不可查的轻叹了一声,只对着宏正帝和凌安若道:“王爷这个身子还是好好将养着的好,能不奔波劳累还是好好歇着吧。” 他话说的委婉,宏正帝却明白了其言下之意,心中疑虑算是烟消云散,对肃王之前说的话也不多在意了,看凌安若的眼神越发和善起来,甚至将晚膳都替换为照顾凌安若身子的药膳,出宫时也是由许权送出的门。 偏袒到让另外三个王爷面色发青。 凌安若也领情,宏正帝怎么安排的,她都一一应下,反正也不吃亏,只是临上马车前,突然看见另一辆马车也从宫门口跑了出来,上头挂着的是文安侯府的灯笼。 凌安若心中微微一凛,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文安侯可没有什么姊妹嫁入宫中为妃啊,文安侯府的人这时候入宫干什么?见得是谁? 凌安若心里满腹疑问,想找人问问,可也知道这里有多双眼睛盯着,一举一动都会传入宏正帝的耳朵里。 “王爷,怎么了?”许权见凌安若迟迟未动,疑惑的问道。 “无事。”凌安若摇了摇头,若无其事的上了马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