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庄黑也不急着走,搬了躺椅,拿了蒲扇往葡萄藤下一躺。 小翠笑着打趣:“怎的?把我赶出来住,现在又赖在我家里了?” 庄黑纠正:“只是不想让你被别人说闲话。” 一个女孩子,到了要嫁人的年纪,和两个大老爷们住在一起,还不是亲生兄妹,日子久了,周围免不了闲言碎语。这世道,对女孩子总是苛刻些。 小翠反驳:“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人的说法与我何干?” 庄黑想说自己心里有喜欢,算不上身正。 但这句喜欢一出口,就是覆水难收,之后还能做像今天一样吗? 叫嚷喊着干他呀的,但到了这一步却依旧踌躇不敢往前。 “小翠”。庄黑喊了一声。 绣鸳鸯的人抬起头,眼含询问。 咚咚咚,木门被敲了三声。 小翠起身想去开门。 庄黑坐在椅子上不动:“你二哥,他自己会进来。” 话音刚落,木门就被推开,进来一个书生,头发用一支玉簪挽着,穿着青色长衫,还绣了竹子和兰花。 小翠喊了一声:“二哥”,站起来进厨房倒水。 书生掀起长衫下摆系在腰间,冲小翠喊道:“小妹,坐下歇歇,不用忙活。” 他一边说着,到井边舀了一瓢井水灌下肚,人是凉快了,衣衫却也湿了大半。 小翠把碗放下,又切了大半个西瓜端出来。 书生左手拿了块西瓜,右手就解开了衣服系带,想要把湿了的衣服脱下来晾干。 庄黑把手里蒲扇直直扔过去。 眼看着就要砸书生脑袋上,书生脚步一转,左手西瓜皮扔进了鸡窝,右手接住了蒲扇。 “大哥,我们可是大半月没见面,这见面礼看来你也是很想我呀?”书生叉着腿在庄黑身边坐下。 庄黑没眼看:“把衣服穿好,书都读狗肚子去,小翠...” 他说着,往小翠那边看过去。 小翠捡了书生的长衫,抖了抖,挂在晾衣绳上,眉眼温柔眷恋。 她转过身看过来。 “庄大哥之前叫我是有事情说吗?” 庄黑狼狈转开眼:“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袖子破了个洞,想让你帮忙缝补。” 书生摇着蒲扇:“一起一起,我长衫也破了个洞。” 庄黑踹了他一脚,从怀里扔了钱袋过去:“补个屁,自己去成衣铺买一件”。书院读书的就没几个家里穷的,穿着破旧长衫,人又都是捧高踩低的,到时候不得被人欺负了去? 书生嬉皮笑脸地地捡了钱袋子揣进怀里:“这怎么好意思呢?” 小翠回到绣架旁,从窗户看两人打闹。 闹是闹过了,就该说些正经事。 庄黑问:“听消息说,今日书院来了大人物。” 书生撇嘴:“退下来的七品官,膀大腰圆,看架势,的确是大人物,一开口,就看见肚子里装的全是酒肉,一股腐烂味道,被熏得不行,出来躲躲。” 庄黑把蒲扇拿回来:“滚回书院去。” 书生赖着躺平倒在地上:“不回不回就不回。” 庄黑踢了他一脚:“你还小?地上凉,起来。” 书生起来,知道回书院这事情暂时算是揭过,也搬了把椅子过来在庄黑左手边躺下。 庄黑骂了句混蛋,换了只手摇蒲扇。 书生嘿嘿笑了两声。 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 庄黑心里有气,书生又挨了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