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初时不喜她读书,是兄长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都是唬人的瞎话,若是女子都不读书,怎有人写得出《女则》《女诫》《女孝经》来?他偷偷的教她读书,他说,我们兰娘将来定是衡州府第一个才女,转眼便能得一个女状元。 兄长最不喜男尊女卑的话,是他与她讲《易经》,讲天地阴阳的道理,他说女子为柔,男子为刚,柔能克刚,故而男子在外忙碌,女子则在家管制男子,外面是男子的手段,□□亦是女子的手段,这是天道的规律,并无尊卑上下之分。 他对爱情充满向往,他说若他爱上一个女子,必定珍她重她,世间女子如星,唯她与兰娘如明月。 沈兰笑他滑头,明月明明只有一颗。他说,正如她是他的明月,兰娘亦是他人的明月。 能说出这样话的兄长,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姑娘,姑娘……” 耳边传来女子的啜泣声,沈兰从梦中醒来,幽幽然睁开了眸子,看到了床畔满脸泪痕的锦书。 看到沈兰醒来,锦书眼泪越发止不住,“姑娘您总算醒了,奴婢都担心死了,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奴婢可怎么活呀。” “傻丫头,我哪会出什么事?”沈兰笑着安慰她。 “你都昏迷两个时辰了,大太太刚才请了钟大夫过来,说您是心情郁结又突然急火攻心才晕过去的,姑娘,您有什么事就跟奴婢说,奴婢绝不会往外说的,您别把什么事都憋在自己心里。”锦书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哽咽道。 沈兰起身帮她擦眼泪,“我真的没事了,我有些饿了,有没有吃的?” “有,奴婢这就去拿。”锦书忙止了泪,起身便往外面去。 沈兰看着窗外,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心口的郁结仿佛也消散也不少。 她的目光重又变得坚定起来。 兄长的事,她一定要彻查清楚。 就算萧贞与那个男子口中的人是兄长,她也相信兄长是清白的。 她是兄长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若是她都不相信他,这世上还有谁会相信他呢? 沈兰的心里越发坚定了。 次日,三位姑娘一早便来看她,沈兰已经全然好了。 萧贞心中还是担心她,“先生,您若是在侯府中过的不畅快尽管与我们讲,莫不是这落雪斋有人欺负了您?” 她知晓侯府中的人喜欢拜高踩低,她自己深尝其中苦涩。 可沈兰在侯府应当深受尊敬,不该如她这般。 “我真的没事,侯府中人对我极好,我只是有时想念母亲,未免伤感,但现在已经没事了。”沈兰道。 萧贞听到想念母亲,心里亦觉得与沈兰感同身受,她又何尝不想念母亲,可她母亲已经故去太久了,久到她都想不起她的模样来。 萧贞越发觉得自己与沈兰同命相怜。 用过午膳,沈兰到课堂与她们授课,课后沈兰让萧莺萧怜准备画《麻姑献寿图》的草本,她则把萧贞叫到了一旁的水厅里。 “贞姑娘,我有件事想要问你,此事你知我知,请不要再告诉其他人。” “先生请说。” “重阳节那日,我在白云寺见到你悄悄会见了一位男子。” 听到沈兰的话,萧贞惊慌起来,“先生,我……” “我不是故意跟着你,只是偶然遇见,你莫慌张,我没有人告诉任何人。”沈兰连忙安慰她。 萧贞这才镇静下来,解释道:“我与他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尊君子之礼,从未做过逾矩之事,他明年考中贡生之后便会来娶我,他定能考中的,他才华横溢,亦是太子侍读。” “我并不是想问你与他的事。” 萧贞这下不明白了,“那先生想问什么?” “我那日听你们说,有一位沈公子,不知这位沈公子叫什么名字?”沈兰小心地问道。 沈公子?沈先生?萧贞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难道先生与那位沈公子……” “我只是猜测,你们所说的沈公子可能是我的一位族亲。”沈兰并未承认她与兄长的关系。 萧贞道:“我不知道沈公子的名讳,对他也并不怎么了解,只是因为容姐姐才知道他们的事情。那是一年前的重阳节,容姐姐与我们一同去的白云寺,容姐姐说白云寺后山的姻缘树极其灵验,所以我们两个瞒着众人悄悄的去那里祈愿,结果遇到了沈公子与俞公子。容姐姐与热情开朗的沈公子一见钟情,而我喜欢上了温恭尔雅的俞公子,自那次我就再没见过沈公子了,但我知道容姐姐与沈公子又见过面,她每次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