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鑫嫔有没有中毒就这么难诊?”庆德帝眉心一蹙,十分不悦。
“啊……陛下恕罪!”
太医作揖道:“鑫嫔娘娘气血空虚,有脱水之兆,开些安神的汤药,调养一下便无大碍,至于那茶水……”
徐太医的话说了一半,欲言又止地看看皇帝,又心虚胆怯地看看太后、柔妃,冷汗啪啪地往下掉。
“柔妃娘娘赐给鑫嫔娘娘的茶水中确实验出了大量的红花……食之,会使女子不孕。”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太医硬着头皮继续:“这鑫嫔娘娘身子本就孱弱,这么大剂量的红花下去,就算是普通康健的身子喝上一小口都有可能落得个终身难孕的下场……”
徐太医汗流满面看向郝雨,唉声惋惜:“鑫嫔娘娘的脉象已有珠胎难结之症。”
“什么?”璎珞大惊。
小蝶却是一颤,面色苍白的直直落下了泪花来,扶着郝雨的手剧烈颤抖。
“娘娘,您有喝下去吗?没有吧!奴婢见您衣裳湿透,是全打翻了没喝进嘴吧!”
“您不是略通医术吗?既然察觉了茶水里有毒应当没有入口吧?!”
小蝶的眸光带着期许,但更多的却是自责。
明明早上还是好好的,不过半个时辰而已,娘娘就落了一个无法生育皇嗣的结果?这让她如何接受!
皇宫内院姹紫嫣红,向来不缺美貌女子。
以色侍人,纵然能一时风光无限,可之后呢?
无法生育,就无法在这冰冷的后宫立足,只能一辈子如同傀儡一般,凄凉的在后宫之中孤独老去。
这与老死冷宫有何区别?
“所以说……鑫嫔今后无法生育了?”
对于这个情况,庆德帝在来的路上就有预料,可亲耳听见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无男嗣,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太医道:“鑫嫔娘娘这脉象确有不能生育皇嗣的预兆,以微臣的医术帮不了娘娘。”
鑫嫔无法生育的消息一出,整个储秀宫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柔妃的小脸苍白无措,她不敢置信又惶恐难安,死死拽着太后的衣袖不放,太后充满质疑地看了她一眼,她疯狂摇头,惊恐万状的眼,和簌簌而下的泪,表述了她的清白。
皇后趁机发难:“皇上!柔妃平日里便嚣张跋扈,对臣妾这中宫皇后也是多有不敬,于后宫嫔妃更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臣妾原本以为她只是性子骄纵了些,没承想竟藏着如此歹毒心肠,害得鑫嫔终生不孕!”
“鑫嫔年纪轻轻便受此毒害,这让她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后宫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实乃后宫之耻!求陛下严惩柔妃,还鑫嫔一个公道!”皇后袖袍一甩,对着皇帝行了中宫大礼。
众人皆惊。
柔妃,太后母族出身,身份尊贵,魏皇后乃魏丞相嫡出,权势滔天,与柔妃势如水火。
这是两位上位者,第一次在后宫、在皇帝、太后面前,大动干戈。
“表哥!柔儿没做过!柔儿没对鑫嫔下毒!是她们,是她们联合起来诬陷我的!”
柔妃泪眼婆娑,哭得叫人心碎,庆德帝对这个表妹是有些情分在的,她入宫这么些年,伺候的也算尽心,看她如此,实在不忍。
皇后却在此刻,狠狠地泼人冷水:“柔妃你莫要狡辩!鑫嫔是在你宫里出的事,这茶水也是你宫中之人端来给她喝的,难不成这奉茶宫女不是你派遣来得?”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柔妃身上。
柔妃哑口无言:“我……我看她站了那么久怕她累,才……”
“好!”皇后言辞凿凿地打断,“水是你给的,宫女也是你派的,若非得你授命宫人怎敢对后妃下绝子药?若非鑫嫔谨慎机敏,有所察觉,说不定都被你害得血崩难止了!”
“我没有!到底要我说几遍,我没有下毒害她!”柔妃越说越委屈嘤嘤嘤地哭了起来,水眸忽得一睁,直指郝雨。
“我知道了,是你陷害我的!”
柔妃目眦欲裂,一副“我真是瞎眼了,看错了”你的神情,厉声咆哮起来:“是你贼喊捉贼!是你买通宫婢,给自己下的药,若非如此,你怎能知晓我赐你的茶水中有毒?还故意打翻?”
“不就是想把残害后妃的罪名安在我头上吗?”
“亏我前些日子那么掏心掏肺的帮你,你却这么报复于我?郝雨我真是看错你了!”
“柔妃,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皇后出声呵斥,“你口口声声说鑫嫔构陷,谁又会拿生育之事做赌?”
“你也是后妃,应当知道皇嗣于后宫立足的重要性!”
“我……”柔妃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泪水在脸上泛滥成灾,与一旁淡定的郝雨形成了鲜明对比。
太后和庆德帝都不是傻子,太后作为上届宫斗的冠军,更是看透太多。
此事无非两个答案:
一、鑫嫔设计陷害,不惜鱼死网破也要陷害柔妃。
二、幕后真凶另人其人,想一石二鸟除掉柔妃,毁掉鑫嫔,离间皇帝和郝家的关系。
太后眸色微眯,无声的打量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