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珠心中无比激动,虽还有些拘谨,但已然和先前畏畏缩缩的模样很是不同了。
“禧妃娘娘太言重了,是您不嫌弃才好!”
“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
陆珠欣喜不已,“好,好!那,那日后嫔妾就多叨扰娘娘了!”
“这有什么叨不叨扰的,大家都是在后宫伺候陛下的姐妹,相互照应不是应该的?”
“不管怎么说,这声谢谢嫔妾还是要说的!”
郝雨和陆珠你来我往,说得不亦乐乎,一道酸不拉几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表姐,你这是……不要瑶儿了?”
陆珠身子一颤,这才发现因自己太过高兴而被忽略了的周芳瑶。
心中顿生愧疚,想起了那些日子芳瑶等着床头,不眠不休照顾的日子。
这心瞬间就揪了起来。
刚想说声安慰的话,可一转头,就撞见了周芳瑶那张酸溜溜的苦瓜脸。
心中的羞愧顿时如江水漫过堤坝,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牵起周芳瑶的手,连声道歉,慌乱的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对不起芳瑶,是姐姐太过激动忽略了你!是姐姐不对!姐姐不该这么自私……”
芳瑶自小喜欢跟在她身后,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大,她们虽然只是表亲,但甚似血亲!
那一阵…昏暗的,叫人肝肠寸断的日子,是瑶儿陪着,不眠不休的照顾过来的。
……
为了替自己报仇,不擅针线的丫头竟也偷偷做起了刺绣,绣品粗糙托人出宫卖也只得了区区十文。
可这丫头却开心的跟得了什么宝贝什么似的,小心翼翼的攒了起来,十文、二十文,拿了几个月,她攒了足足十两银子。
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满手伤痕,却捧着银子兴冲冲地跑到自己跟前,说:“表姐,我挣钱了!这十两是我亲手挣的!还有这二十两银子是我从月俸中省下来的,都给你!这样我们就有三十两银子了!”
“总有一天,我们会集齐一千两让秋霜开口为你作证!兰溪一定会受到她应有的惩罚!”
“表姐,别怕!前半生是你守护我,后半生也该让我来了!”
陆珠不由地红了眼,握着周芳瑶的手不停的颤。
她到底做了什么?
父亲母亲自小便教育她做人要明辨是非,知恩图报。
芳瑶为了帮她付出了这么多,可她却一心只为着自己能够重新受孕争宠……
她简直,太不是人了!
“禧妃娘娘……”
郝雨看着失魂落魄的陆珠,只说:“本宫知道你们姐妹花难分难舍,可这钟粹宫只剩一座偏殿了,总不至于为了成全你们的姐妹之谊就把怀有身孕的荣答应给迁出去吧?”
“本宫纵然想成全你们,可荣答应身怀有孕马虎不得,定是不能迁的!”郝雨看向周芳瑶,“难不成要委屈周答应与你同挤一宫?”
“这也不合规矩啊!”
陆珠垂首点头,“禧妃娘娘所言甚是,嫔妾自是不敢因为自己麻烦旁人,今日诸位娘娘能听嫔妾一言,嫔妾已经很不满足了……”
正因禧妃说得有理有据,她更不能厚着脸皮去麻烦别人。
只是这心越发难受了。
“我没事的表姐!您跟禧妃娘娘一起吧。”
周芳瑶吸了吸鼻子,装作不在意的说:“表姐是因为保护瑶儿才被兰嫔害成这样,只要姐姐能脱离兰嫔魔爪,瑶儿就很知足了!”
“而且我们都迁走了,兰嫔难免疑心,有个人留在那里,吸引注目终归也是好的。”
“就让瑶儿留在储秀宫吧,为了表姐,瑶儿会努力活下去的……”
说着说着,周芳瑶又哭红了眼。
她那模样活像壮士断腕。
是,此一去,再无生路!哭得那是极为悲壮的。
“不行!”陆珠严词拒绝。
兰嫔是什么样的人,她深有体会。
她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先前迫害瑶儿未成定起疑心,现在若一走了之,兰嫔必定会把全部矛头对准瑶儿!
瑶儿那样天真烂漫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抵挡的住兰溪的诡谲阴谋!
弃她而去,她便真是羊入虎口,死路一条了!
她是姐姐,入宫前就答应瑶儿父母要好好保护她。
与人一诺,绝不食言!
陆珠鼓起了勇气,“禧妃娘娘,嫔妾考虑清楚了,我们决定不迁宫了,放瑶儿一个人,嫔妾放心不下,只得辜负娘娘的好意。”
“嫔妾们与兰嫔之间的纠葛都告诉诸位娘娘了,心中也多了几分底气,贤妃娘娘协理六宫,公平公正,贤明仁义,定会还嫔妾们一个公道。”
“所以,这迁宫还是……”
“陆常在是想说这迁宫还是就这么算了?”柳美人毫不客气的出言,“你当这后宫是什么地方,任由你等随心所欲?”
“陆常在是想说这迁宫还是就这么算了?”柳美人毫不客气的出言,“你当这后宫是什么地方,任由你等随心所欲?”
看着那眼神,周芳瑶不由自主的往陆珠身后躲去。
她总觉得,这柳美人邪乎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