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随君直到夜郎西’!没记错的话,这是林兄第九次明月入诗了。”
第九次吗?
林苏记不太清了,关键是真没数过。
莫闻瞅着他的迷茫轻轻一笑:“‘海上生明月’,情人之月;‘明月几时有’,思乡之月;‘海上明月共潮生’,春江之月;‘我寄愁心与明月’,送别之月……林兄因月而写下如此多的传世诗篇,是否对月格外有感?”
林苏道:“岂止是我?诗人谁对月无感?”
莫闻道:“倒也是,明月起于夜风,终于晨露,安静中透出迷离,皎洁中放飞思绪,叫诗人如何不爱?但林兄可知道,世间之月,并非只有美丽这一种,还有一种月,很危险!”
林苏心头猛地一跳!
他的目光落在莫闻脸上,莫闻也正看着他,她的眼睛也如弯弯月,透出几许神秘……
……
绿苑!
绿衣和崔莺趴在院墙上,看着外面的义川湖……
两人脸上都有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这表情叫啥呢?
具体名字叫不出来,多少有点小幽怨……
崔莺原本没有幽怨的,因为她不知道莫闻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她还以为是文道公子哥呢,可一上绿苑,她就看到绿衣翘得很高的小嘴,她才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绿衣直接告诉她了……
莫闻可不是公子!
她是个女的!
别看她声音象个男的,但这是文道伟力的假装!
这小妞是圣殿的人,当日相公闯白鹿书院的时候,绿衣就在西山上踮脚看呢,她在文道壁上亲眼见过莫闻的影像,印象很深的就是,这小娘皮脸蛋是国色天香,嘴唇是红得透亮的,上身兔子是学士服装包不住的,这模样儿连她都知道是女的,咱们相公眼睛可是带钩子的,能看不出来?
这小娘皮赶上几千里地来到义川湖,跟你当年跨越千里、书房送茶本质上一样一样的,相公这一召唤就去,咱们好好瞅瞅这湖水荡不荡,湖水要是大荡起来,那就是他们在干坏事……
崔莺握住了额头,听不得绿衣的花边讲述……
终于,在绿衣说得差不多了,她开始做思想工作……
绿衣姐姐,你不能这样看问题,相公目前在这人世间基本上没啥大危险了,可以横着走八圈,但是,咱们那天不是分析过吗?相公还是有打压的,他的压力来自于圣殿!
圣殿跟咱们隔了十万八千里,连暗夜都帮不上他。
他需要帮手!
如果他真的将这个小娘皮拉在义川湖上搞起花儿来,那真的是好事一件!
以后他入了圣殿,至少有个人真心帮他……
绿衣眼睛越睁越大:“我的天啊,他乱搞,你居然给他找到了这么硬的理由……”
“怎么是理由嘛?这是事实!”崔莺不服。
绿衣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好吧好吧,我认输!我现在不埋怨了,我真心希望湖水早点荡起来……哎,你好好看看,这是不是荡起来了?”
崔莺无语凝咽:“你跟相公办这个的时候,有这么大动静吗?一湖水都荡起来,那得多狂野……”
……
琵琶白玉舟上,莫名提到了月亮。
林苏心里有点惊……
月亮,可以入诗。
月亮,可以勾人。
但是,那只是文人笔下的月亮。
从来不是月亮的全部。
莫闻用很神秘的语调告诉他,月亮,有时候很危险。
其实她不说,林苏也知道这玩意儿有时候真的危险。
比如上次返南山,林苏身上带了一只猫毛,这根毛,就是月影之杀的魔引。
如果不是瑶姑发现了魔引,四月十五的月亮,就是杀他的凶器!
那么,她指的到底是不是这个?
并不是!
莫闻道:“你可还记得《雪山夜月图》中的那轮月亮?”
林苏自然记得,当日画圣圣家吴心月带这圣宝横行边关,章浩然等人对这轮月亮是又恨又无奈,林苏施绝世杀阵,也只能让这圣宝裂开一道缝,并不能真的毁了它。
真正毁这圣宝、杀吴心月的,还是他的未央笔。
那是未央笔第二次,却也是最后一次施展,林苏记忆犹新。
然而,莫闻给了他一个不同的解读……
你大约并未将这圣宝放在眼中,因为在你看来,这圣宝不过如此,连吴心月的性命都不能保护。
如果你这么想,你就错了。
这《雪山夜月图》并非完整的圣宝,确切地说,唯有这轮月亮才是圣人亲笔所画,所以,它是一件有瑕圣宝。
《雪山夜月图》纵然有瑕,依然有圣宝之威,更有圣宝的尊严!
这幅图在你手下毁了,圣人亲笔所画的月亮,被你放逐!
你这是对圣宝的亵渎!
于是,某个地方某人说了这么一句话:这轮月亮,将会照亮你前往阴曹地府的道路。
至于“某个地方”是什么地方,“某人”是谁,她都没有说。
这轮月亮,如何照亮林苏的阴曹地府路,她也没有说,其实,她也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