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城门内,周灵彦道有事去办,便下马离开,余下许姓三人商量着去福顺楼要点的菜色。 周灵彦走在青州城内,四处打量着阔别快一个年头的老城。她身形高挑本就惹眼,再加上一袭红衣,很快便被四周的百姓认了出来。 “许夫人,您回来了!”走过菜市,一位阿翁见她,抱起一卷绿叶菜向她跑来,“辛苦辛苦,这是地里刚长成的小绿菜,夫人拿些回家吃。” 周灵彦尚未来得及拒绝,便被四面涌来的百姓围住,这边给两条鱼,那边送几只虾,待人群散去,周灵彦身上已挂满物件。 “娘,这是谁呀?”一个四岁左右的女童路过,扯扯着母亲的衣角问。 那母亲道:“这是许夫人,夫人和将军,还有许小将军,多亏了他们,我们才有如今安居乐业的生活。” 那女童听了,思索片刻,向周灵彦跑来。 她站定后先是深鞠一躬,而后把自己手上的冰糖葫芦递出:“谢谢夫人!这是娘才给我买的冰糖葫芦,我还没有吃,夫人吃。” 女童的母亲忙将她抱起,向周灵彦道歉。 “无妨,小孩子可爱得很。”周灵彦接过孩子递来的冰糖葫芦,从鬓间摸了支簪花,插到了女童高束的发髻上。 应了那母亲的道谢,周灵彦走远些,寻了一酒馆清闲的小二:“小哥,可否帮我一忙?” 小二见是许夫人,不敢怠慢,紧紧张张跑来。 “这些是方才菜场的好心人给我的,只是无功不受禄,劳烦你帮我送还回去,一些碎银,算是辛苦钱,小哥收着。” “许夫人莫要见外,您与将军守大乾江山,我们寻常百姓没什么珍惜物件,只想送您些手头上有的好东西,您收下便是。” 小二这么说着,却将东西接过,道:“我知您定不愿收下,这便直接给您送去府上!” 说罢一溜烟跑走,临走时还提了一壶竹叶青。 周灵彦失笑,进了酒铺将碎银置于柜台,随后匆匆走了。 一路上她也没了慢慢游走的兴致,总担心又来人给她送吃食。 走了约莫半炷香,周灵彦便到了沈府门前,可大门却紧闭着,她上前扣了几声,也无人应答。 “夫人,请问您有何事?” 身后传来一孩童沙哑的声音,周灵彦转身,见一身形瘦弱的男孩站在阶下,怀中抱着几副方子。他身着天青色麻衣,细看衣料已有磨损,可打理细致,穿着倒也显得精神。 周灵彦上下打量了面前的少年,看年岁打扮,大抵是沈明没错了,只是未免有些瘦弱。 “你是府上的小公子?” “是,夫人可是有事找家父?”沈明见她打量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早已习惯了,面上仍平静得很。 见这小子眼神不对,周灵彦挑眉,起了逗弄的念头。 “我受人之托给沈老爷送个物件,不知沈老爷现在何处?” 沈明显然不信眼前这人,道:“物件给晚辈便是,晚辈代您转交。” “好。”周灵彦随手从怀中摸出个袋子,沈明见她对自己的随意毫不掩饰,一时语塞。 周灵彦将布袋塞给沈明,扭身走了。 见她走远,沈明揣好布袋,并未从正门进内,而是绕到了西边的小门,拿出钥匙。 “为何不走正门?” 身后的声音冷不丁吓沈明一哆嗦,他回身,正是方才那红衣女子。 “物件晚辈自会转交,若夫人没有旁的事情,便先请回吧。” “不请我进去坐坐?” “不便。”沈明推门要进,眼前却突然吊着一物。 周灵彦拿指尖勾着的,正是他前几日送去许府的荷包。 沈明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开口:“您是……许夫人?” “请问小公子,现在我能进去坐坐吗?” 这扇小木门直通沈明住处,周灵彦四处打量,道:“此地湿冷,一天晒不到多少太阳,不太好睡吧?” “回夫人,比起从前住的地方好了不少,晚辈很感激了。” 沈明方才寻遍屋子,只得些碎茶,深缸里的水病的刺骨,想斟杯热茶也难,于是略显窘迫地站在原地。 许夫人来此地所为何事?许是听闻许小姐当众护着他的事,还是因小姐将贴身的玉佩赠与他,可他已经还了回去,为何还要上门寻他? 沈明不解,却也不知如何开口询问。 “沈府怎地连个应门的人都没有?”周灵彦倒是随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