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恒和希维,肯定早就收到了消息。
但他们必须装作不知道。
希维是咋咋呼呼的毛躁性格,虽然说好了要做戏,可看见希飏那个样子的时候还是吓到了。
同样的事,到了希恒这里便是无比冷静:“摄政王,敢问舍妹这是怎么了?她不是出城去见药材商了么,怎么会受伤昏迷?”
他上前,道:“请摄政王把舍妹交给臣下!”
余氏早便觉得,自家闺女在摄政王怀里抱着十分不妥,可她不敢吱声。此时看到儿子开口了,连忙给以真以诚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快把阳姐儿抱过来,送回房里去!”
然而,宗政禹却没有放人的意思,而是道:“不急。”
众人愣住。
只见他抬起头来,看向从门口被搀扶着进来的希道清,道:“总要让丞相看一眼,她到底伤成什么模样。”
希道清咯噔一下。
他们都能看到,希飏昏迷不醒,额头上包裹着纱布,刺目的猩红,也让她的母亲余氏一直在抹眼泪。两位兄长也都是红着眼睛,是急的,也是气的。
先不说侧妃是个什么身份,总归之,圣旨已经下了,他这嫡孙女,就已经是摄政王的人了!
摄政王的人出了这样的事,他要来出头,完全合情理!
希道清斟酌着问:“敢问摄政王,阳姐儿她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宗政禹要的,就是这么一问。
本来,这件事是希飏和两个哥哥合谋,打算让希恒来发声的。
但,宗政禹插一手,效果绝对要比希恒来更有用,并且——更高效!
堂堂的摄政王,不会亲口去叙述事情发生的经过,他先是说了句:“丞相身子不适,坐着说话吧。”
等希道清坐下后,又朝闻沙看了一眼。
闻沙便道:“相爷,是这样的……摄政王临时起意去西郊踏青,不想遇上了山石滚落,砸中了前方的马车。上前一看,原来竟是希小姐!这么多山石滚落实属蹊跷,末将命人上山探查,果然擒住了六人。此六人招供,是他们故意设落石阵,企图将希小姐杀害在外!希小姐的马车坠落河道上,身受重伤,王爷亲自跃下河道,将希小姐救了上来!”
说完,他一挥手,便有人将六人押了进来!
“摄政王饶命!摄政王饶命!”
六人跪地求饶。
比起丞相府这些人,更叫人惧怕得肝胆俱裂的人,还是摄政王!
宗政禹面无表情,没去看这些人一眼,目光落在希飏脸上。
她被他的披风包裹着,半边脸贴在他胸前,整个人完全放松,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他心道:这只猫咪,怼人的时候多可恶,依赖人的时候,却倒是挺可爱的!
因为遮挡得好,别人都看不到她那颤动的眼睫毛。
本是个闲不住的人,让她装昏迷,倒也难为她了!
那几人哪里知道,正在审问自己的摄政王,心神已经全部都被他怀中的女人吸引住了。
本来就已经招供过了,此时供诉起来一点儿也不费事儿。
那六人口供一致——
“是希三爷给了我们三百两银子,让我们不管想什么办法,务必要将希小姐弄死在外头!”
这话一出,希道清脸色一沉!
病了许久气色很差,可,当浸淫朝堂数十年的权臣沉下脸色的时候,那威严还是令人胆战心惊。
更何况,一旁还坐着摄政王那尊大佛!
跪地的六人更是瑟瑟发抖。
希道清怒目睁圆,道:“你们这般说辞,所指之人乃阳姐儿的三叔!说这话,可是要有证据的!”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能让摄政王送到丞相府来公开审问的,一定是经过查实的,只是需要一个当面对质,需要给罪名落锤!
但,身为一家之主,有人控诉儿子谋害孙女,他必须给希锦朗一个说话的机会。
一如案情上了公堂,也要允许罪犯申诉!
这是一家之主的责任。
那六人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其中领头人说道:“希三爷给了我们一半的定金,他的意思是,事情办成之后我们才可以拿后面的一半;倘若失败,后面的就不会给了;但倘若我们被抓住,让我们不要供他出来,回头他还会给我们一百两银子!”
“呵!笑死人了!”希维第一个忍不住,怒道:“你们被抓住了,小命就没了,难不成还想让他烧一万两纸钱给你,你好拿去黄泉地府花?”
这几人都不敢吭声。
希道清脸色极为难看:“把锦朗叫过来,当面对质!”
家族内斗,几乎在每一个世家内部都可能发生,尤其是,当一个家族兴旺到了鼎盛时期!
不患寡而患不均,拥有的更多了之后,贪欲越养越大,为了资源的争夺,手足相残是常有的事。
因此,希家才会有那样的家规!
可,即便家规森严,依然无法约束人心的贪欲!
等待希锦朗来的时间,希道清朝宗政禹看去,低声问:“摄政王,阳姐儿伤势如何?”
见这男人一直不肯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