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反反复复回忆,他和琴娘最亲近的接触就只有那一次,且,他也只是在酒馆的桌子上趴着睡了一晚而已。
胡德平时很少出门,街坊们还能认识他,还是沾了三儿的光。
因此,胡德发现小酒馆换了主人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
他也没有在意,一个女人做生意不容易,想来是不想干了吧,这和他没关系,他也被有去打听。
直到三天前,有个过去的老街坊特意来铺子里找他,这位老街坊以前在这附近开纸扎铺,生意不错,又开了新店,平时都在新店那边,很少回这边的老店。
他告诉胡德,前几天他去时县办事,晚上没事,便进了客栈旁边的酒馆,意外发现酒馆老板娘就是以前的街坊琴娘。
这倒也罢了,令他震惊的是琴娘有个两岁的儿子,而他第一眼看到那孩子时吓了一跳,那孩子的脸,分明就是小号的胡德。
而那孩子竟然也姓胡,胡小光。
听胡德把事情说完,沈凝一脸错愕:“你急着找我干啥?”
胡德老脸发红:“你不是会看相吗?你给看看那是不是我亲生的……”
沈凝……
“我能看出来你命中有子,可却看不出来你们是不是父子。”
“啊?”胡德快要哭出来了,“那琴娘一定是趁我喝醉了,把我,把我……”
沈凝毕竟是个小姑娘,胡德老皮老脸也不好意思把“借种”两个字说出口。
沈凝哦了一声,说了几句扎心窝子的话。
“人家图你啥?图你长得丑,图你年纪大,图你断子绝孙?酒馆里醉过酒的客人也不只你一个,人家为啥不找个年轻英俊的?”
字字诛心,扎的胡德捂住胸口咳了起来,看起来下一刻就要断气了。
“我这多愁多病的身……”
没等他把话说完,沈凝转身就走,这种人不能惯着,否则下次某只母猴子生了崽,胡德硬说那是三儿的种,让她看个相怎么办?
可是下一刻,沈凝就怔住了。
胡宝斋门外的空地上,三儿和一个小孩正在玩耍。
沈凝的嘴角抽了抽,她还是头一次看到长得这么丑的小孩,这分明,这分明就是小一号的胡德啊!
沈凝四下看了看,旁边没有大人跟着,只有这孩子自己。
两岁大的孩子,走路还摇摇摆摆,他不可能一个人来到这里,一定是有大人把他送过来的。
可是,人呢?
琴娘把孩子放下,自己走了?
沈凝叫过三儿,问道:“这小孩哪来的?”
三儿顿时眉飞色舞,冲着沈凝一顿比划,可惜沈凝看不懂。
“它说有个女人把这个小孩放下就走了。”
身后传来胡德的声音,沈凝转过头去,便看到胡德那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
沈凝扯着喉咙,不嫌事儿大地冲那小孩喊道:“胡小光,你爹来了,快让他抱!”
说完,沈凝拽上春俏拔腿便跑,直到小海把马车赶出很远,沈凝才想起今天来胡宝斋的目的。
她是想要告诉胡德,如果有人来给她送信,让顺儿快点儿去通知她。
唉,被胡德一打岔,她把正事给忘了。
春俏早就忍不住了,一脸鄙视:“胡老板不靠谱啊,那小孩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肯定是他的儿子,我才不信他不知道,这个儿子是怎么来的呢。”
沈凝咧咧嘴,别说春俏不相信,她也不相信。
以前真没看出来,胡德还是个渣男。
这老小子尖嘴猴腮丑的一匹,竟然也是始乱终弃的渣男。
春俏唉声叹气:“以前只以为男人长了长得俊的才花心,没想到啊,胡老板这么丑,竟然也是个花心大萝卜。”
可怜的小丫头,年纪小小认知就被颠覆了,她现在已经不想出嫁了,如果二姑娘不嫌弃她,她就跟在二姑娘身边一辈子。
回到府里,刚刚走到二门,一个丫鬟便迎了出来,正是沈凌身边的春莹:“二姑娘,您可算回来了,大姑娘一直等着您呢。”
“好,你和大姐姐说一声,我给老太太请了安就过去。”
片刻之后,沈凝便从春晖堂出来,去二房找沈凌。
进了二房,见二太太正在小厅里和几个婆子说话,沈凝没有打扰,径自去了沈凌的闺房。
沈凌正在屋里走来走去,看到沈凝,立刻松了口气:“二妹妹,你可算回来了。”
沈凝见她神色黯淡,眉头微蹙,连忙问道:“大姐姐,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方才她去春晖堂时,明明一切如常,没看出有哪里不对。
沈凌使个眼色,春莹便带着春俏退了出去,沈凌这才说到:“我表姨要来咱们府上住些日子。”
“那不是很好吗?”沈凝察言观色,已经猜到这不是正常的亲戚走动这么简单,否则沈凌不会这样。
“不好!我这个表姨是庶出的,她是我外婆妹妹家的庶女,也就是说她的嫡母是我的姨婆,她今年才十六岁,和我们差不多大。”沈凌解释。
沈凝隐隐的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这位小表姨还没定亲吧?”
沈凌红了脸,尴尬的点点